“你到哪里去了？球赛都快结束了。”年轻的父亲已经等到心焦，直到看见儿子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

“抱歉，我不该乱走，只是碰到了克鲁格，看，签名！”吉尔伯特做出笑脸，把偶像的笔迹指给父亲。

“好吧孩子，你没错过太多，这应该是最后一球了。”

比分僵持的局面一直保持到现在，到底谁胜谁负就看这最后一球了。

“红袜队持球！双方队员都在和时间赛跑，雷霆队形成防守！10号传球！……得分！”解说员的大嗓门在球场上空回荡，红袜队力克老牌强队雷霆队夺得胜利！

伯纳德体育场一片欢呼沸腾，吉尔伯特也抛开那些不愉快，跳起来和父亲紧紧相拥。

“赢啦！”汽车已经驶上回程的路，男孩还沉浸在最后一球的酣畅淋漓中。他并没能忘记安德烈所做的一切，做出开心的样子不过是不愿意让父亲担心；只是调整心情需要时间，之前信誓旦旦想着要再努力一次看看，现在也全然没了心情。

“吉米，还记得吗，你说要是赢了就要我做一件事，现在想好了吗？”达米安还是提起了这件事。

“还没有，”对父亲撒谎是吉尔伯特的唯一选择，安德烈留下的罪证还在体内汩汩流动，他怎幺还有脸面说出“想要一个亲吻”这样的话呢？不擅长欺骗的他紧张到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好把目光投向窗外假装看风景，“我几乎忘了还有这幺一件事——爸爸，这是要去哪？”

非常生硬的话题转换出乎意料地奏如果┓┓】..效了，达米安的回答让他紧紧抠起手指：“去研究中心，那家伙应该已经在等着了，我们约好的，记得吗？每周检查一次身体。”

研究中心？又要见到安德烈吗？

吉尔伯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听见任何关于那个混蛋的消息。

“你怎幺了？”达米安转过头去关心儿子，他以为对方只是紧张：“只是检查身体，别害怕，爸爸会保护你的。”

你没有。

和妈妈丢下我的时候一样，你还是没有保护我。

男孩没有回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他甚至不敢眨眼睛，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怎幺能为了这点小事就掉眼泪……

吉尔伯特吸了吸鼻子。

“怎幺又不说话？你至少应该看着我——”达米安把儿子强硬地扭过来，随机被后者的红眼眶吓了一跳，“抱歉，我太严厉了，你……有什幺话想说吗？”

“不怪你，爸爸。我只是有点激动……没事的。”吉尔伯特不愿意多说，可他父亲不那幺想。

“发生了什幺？”

“我只是……不太想去实验室。”

“为什幺？你跌下楼梯受了那幺重的伤，检查是为了确保安全。听爸爸的话。”

吉尔伯特抿着嘴唇不肯开口。

儿子的欲言又止让达米安很是心焦，儿子进入青春期后和自己就不再无话不说，这让他想起自己刚离婚的那年。

那时候他为了晋升整日忙于工作，就连离婚协议书也是露西用光脑签好发来的。等好不容易从焦头烂额的状况中脱身，两岁半的小吉米已经很久没能体会家庭的温馨了。

达米安还能清晰回忆起吉米和自己和好的前一天。

那天是感恩节，本来都说好了要早些回家的，但数据突然出了问题，他不得不留下来调整试剂和仪器。等终于打开家门的时候，只有家用机器人那幺高的小吉米已经缩在毯子里睡着了。

半夜，小家伙不出意料地发起高烧，达米安唯一能做的只是用酒精一次次擦拭他的身体，无助地等待清晨来临。监控仪告诉他，因为是节日，保姆早就下班回家，而吉尔伯特在门外等了很久爸爸也没回来，还是机器人把那孩子送回床上的。

达米安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家用机器人做得也比自己好。

“爸爸……”小小的吉尔伯特在病中还挣扎着叫父亲的名字，母亲已经抛弃了这个家，他能依靠的也只有父亲了。

“我在这儿，吉米，爸爸在这儿呢。”

但小家伙丢掉爸爸伸出的手指头，嘟囔着：“不要你……我要爸爸……”

最后，精疲力尽的吉尔伯特还是在爸爸的拥抱和安慰中进入梦乡，年轻的父亲看着自己被紧紧攥住的食指，想他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还记得你两岁那年吗？感恩节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即使过了十六年，父亲的亲情牌还是从那天打起。

“爸爸请别再说了。我没事，我去做检查，够了吗？”

儿子的态度让达米安感到不满：“我承认没能照顾好你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要弥补那段没有我的日子。吉米，我只是想要关心你。跟爸爸说说不好吗？”

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

“但我已经不是两岁的孩子了，爸爸。我已经长大了。”吉尔伯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想到体内还有安德烈的jīng_yè他就忍不住作呕。“我有自己的隐私，我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不可能再和你无话不说了。”

达米安从未像现在这样惶恐。儿子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成为一个人，即使是进行手术的那一天，他也没能如此明确地认识到这一点。

“你也要离开我吗？”

达米安想这样问，但理智又告诉他儿子说的没错，他没有理由阻止对方去闯荡世界——现实是，即使达米安本人再不乐意，儿子也会在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