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怔,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意有所指。我觉得除了我,孟驰对别人都挺和气的,可是他为什么说孟驰总是冷冰冰的呢?
“今天晚上我约了孟驰喝茶,你也一起来吧。”任浩然坐在椅子上仿佛不经意的说。
“喝茶?”我吃了一惊,自从我到这里工作后,除了工作上的事,并没有见过他们两人有什么交集,就连普通的朋友都谈不上,又怎么有情致去喝茶?
“很吃惊吗?将近年尾了,他们的工作总结还没写完,我真需要跟他谈谈。这一年,他们部门的工作都不是很理想。”
“哦”,我明白了,原来还是工作,我怕自己在孟驰面前会表现出异常,于是跟他说自己晚上有事。任浩然一手支着下巴,侧过头看着窗台上的罂粟花,脸上一片宁静。
年尾公司的事情很多,孟驰依然像往常一样经常加班,不同的是,对我更冷淡了。一次我去给他送文件,在离开的时候他说以后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来这里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很忙,而且,我不想见到你。
我看着他低头在各种文件上签名,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我一眼,心里有些委屈。以前不管他怎么当我不存在都没关系,至少他允许我在这里,可是现在,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孟驰,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爱你。”每一个字我都说的很清楚,我知道打动不了他,我只是想告诉自己。
孟驰终于停下笔,抬起头看着我笑,仿佛对我的话充满了好奇。他说,那又怎样呢?
他那无所谓的笑让我感到绝望,即使我们相距那么近,却还是各自天涯。
我回到办公室,任浩然看到我后轻轻微笑,“你看这盆新买的花好不好看?”
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一盆茂盛的植物中夹杂着几朵黑色的花,邪魅的绽放。
“那是什么?”我很少见到黑色的花,但是眼前这株确实很美,美的有些邪恶。
“曼陀罗,”任浩然手指轻抚花瓣,温柔的就像是母亲抚摸自己的婴儿。“黑色的曼陀罗,代表着绝望的爱,和不可预知的死亡。”
我错愕的看着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慢慢结冰。他的眼睛让我想起了莫小天,清澈,深邃,不同的是,他让人浑身发寒。在那深深的暗流之中,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和死神来临前的幽暗。
那朵黑色的花成了我的梦魇,每次看到它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开放,我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推进了宿命的隧道中,仿佛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催动我的命运走向一个黑暗的深渊。任浩然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迷离,有时我会想,他是不是天使或者撒旦派到人间的使者,如果不是带给我幸福,就是带给我罪恶。
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当他终于换上了新的花时,我也恢复了内心的平静。他工作起来的时候也很认真,他会耐心的听完别人说的每一个字,细心的看完每一份文件,然后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白色的铃兰花优雅的垂下来一串串,我想自己之前的感觉一定是因为孟驰而引起的,任浩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优雅文静。
那天之后,我确实没有再去找孟驰,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不想卑微到失去底线。公司放假很晚,再过三天就是春节,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我问孟驰除夕可不可以到我那里去吃饭,我告诉他我自己一个人住,我想跟他一起过年。
孟驰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看了眼表说:“我那天有事,过不去。”
“晚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你不用等,我不会去。”孟驰丢下一句话匆忙走开。
阳光下,孟驰左手腕有道光一闪,刺得我躲开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有道光刺进脑子里的记忆中,我蓦然想起,那是四年前我送他的那款卡西欧表,原来他一直都戴在手上。
“孟驰,我会等你的!”这句话破口而出,刚拉开车门的孟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下一秒便开车绝尘而去。
导师在知道我过年不回家的时候就跟我说要我去他家吃年夜饭,我说晚上约了人,他说没关系,中午来也可以。我对导师一直心存感激,尤其是因为他我才会遇到了孟驰。那天中午到他家的时候,向晗已经在那里了。他打量了我两眼说是不是工作很累,你最近瘦了很多。我说还好,可能是还不习惯上班的日子。
“炫,你不开心。我看的出来。”他低着头剥橙子,说的很轻。
“看出来就算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故作轻松的说,心里突然很酸。
他把剥好的橙子递给我,又开始剥另外一只。“老师说你今晚约了人,是孟驰吗?”
我“嗯”了一声,“不过,他说他不会来。”
向晗没再说话,睫毛一直在不停的扑闪。
下午从导师那里回去后,我就开始准备晚餐,不管他会不会来,我都会等。昨天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因为实在想不起来孟驰爱吃什么,只好把一般人都能接受的东西都买来了。我想自己以前对他真的不太关注,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而现在,即使是他的眼睛眨一下,我都会想他是不是在表达什么情绪。爱与不爱,越来越明显。
做好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我坐在摆满盘子的餐桌前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屋子里越来越冷。我把手机翻来覆去的看,最终克制了跟他联系的冲动。如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