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余时中回到杜孝之那套高级公寓,时间已经不早了,房间却仍旧通火明亮,彰显着男主人已经回来了,余时中不确定他睡了没,蹑手蹑脚得把门锁好。
对于这种诡异的同居生活,他老早就放弃浪费心思去纠结。
果然,余时中听到从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没多久就看见只穿着衬衫和西裤的杜孝之徐徐走下楼。
余时中自动自发走到他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等待良久,杜孝之终于开口打破余时中的不安:「你喝牛奶了?」
余时中瞬间傻住,急忙用手背擦拭嘴角,拿下来一看,没有奶渍啊……
「你怎幺、唔……」
杜孝之揽过他的后颈,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把舌头顶进余时中毫无防备的嘴里,热情得舔拭他的舌腹。
就一下,杜孝之就放开他,平静道:「这样知道的。」
余时中下意识咬住下唇,杜孝之突如其来的亲吻令他感到忐忑不安,那温柔的触碰让他联想到牛奶滑过舌腹的感觉,就好像喝下男人的津液,整个口腔湿滑黏腻一片。
「去洗澡。」
杜孝之抛下这句话就逕自上楼,留下余时中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余时中一直觉得灵魂不在自己的身上,思绪乱转却又始终空白一片,杜孝之强势的举动和存在感,瞬间就瓦解了方才在大哥家不算太美好的回忆。
余时中知道大哥想起来了,不准他进去主卧房的事情。
说不沮丧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高秀明拒绝的不仅仅只是他的亲近,更是一种拒绝余时中走进他愿意温柔对待的舒适圈,就是从那天开始,余时中就逐渐离高秀明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
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余时中很纳闷,以前他对高秀明向来是畅所欲言,喜怒显于脸上,高秀明也都照单全收,不会露出任何意思不耐烦,但现在他就算只是跟大哥讲一句话,都要先仔细想想该不该说出口,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大哥的心情弄糟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幺呢?
等余时中察觉到自己正在浑身颤抖,才发现他竟然站在花洒下淋了不知道多久的冷水,他抱紧身体正欲转开热水,同时间,浴室的门把也被转开了。
是谁,不言而喻。
他猛然警觉得回过头,空转的脑袋不容许他多作思考,一个机灵就冲出淋浴间,先躲起来再说。
杜孝之转开浴室的门,微微蹙起眉头。
人不见了,花洒还在洒水,但底下应该已经湿淋淋的青年却不见了。
他关上门,密闭的空间立刻将粗重的喘息声放大了一倍,杜孝之调整了方向,从容得往淋浴间旁的浴缸走。
余时中双手撑在浴缸的边缘,惊魂不定得看着突袭闯入浴室的男人堂而皇之得步步逼近,他知道他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好缩紧自己的身体,抱着膝盖,瑟缩不已。
「拜託……」
杜孝之很快得就用高大的阴影垄罩住余时中缩成一团的身躯,不得不说他瑟缩在男人影子底下的模样,实在是勾人至极,像一朵半融化的,不断勾动着杜孝之的味蕾。
余时中抬起一双大眼瞪像男人,整个人往后挪了一步,声音都在颤抖:「拜託,杜先生,我……」
杜孝之弯下腰,伸手攫向余时中,对方宛如惊弓之鸟,又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在有限的空间中划出肌肤摩擦大理石的声响。
杜孝之眼神一沉,用力拽起他的肩膀,轻轻鬆鬆就把他捞出浴缸:「躲什幺?」
余时中只觉得肩膀的骨头被狠狠捏在一块,他起先很牴触接下来可能会遭受的暴力,奇异的是,杜孝之就只是扶起他的肩膀,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太不对劲了,余时中觉得这比自己此时在男人手中浑身赤裸都还不对劲,头脑也觉得不对劲,就像刚刚的吻,杜孝之手臂的热度,都太不对劲了。
余时中尽量放鬆自己僵硬的身体,茫然得抬头对上杜孝之严厉的视线。
男人同样英俊的面容,同样淡漠的神色,余时中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躲什幺?」男人又问了一次。
余时中摇摇头,想了一下还是闷声道:「我们到外面去好不好。」
杜孝之浅浅勾起唇。
余时中没有看懂,有些着急道:「你等一下,等一下就好,我想先洗个澡、哈、哈啾……」
杜孝之见余时中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发现怀抱里的青年体温低得惊人,他立即把它塞回去浴缸,打开热水把整个浴缸蓄满。
「你在搞什幺?」
浴缸里的池水很快就冒出热雾蒸腾,余时中把全身都浸泡在热水里,流失的体温才逐渐回升。
「还不是你害的。」隔了良久,余时中本来只想闷声含糊过去,谁知道浴室的回音太大,那句朦胧的埋怨,怎幺听都像是在撒娇,他自己都觉得很噁心。
男人随即发出刺耳的低笑,余时中把头整个埋进水池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从放好热水到现在,他也泡了一段时间,余时中是很感谢杜孝之及时让他好好洗澡,没有再没事找事得逗弄他,但、但是……
「我害的,那你躲什幺,嗯?」杜孝之好整以暇得靠在大理石浴缸的边缘,用手撩拨皱褶的水纹。
余时中闷哼一声,咬着被热水蒸出艳色的下唇,软软道:「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杜孝之拿斜眼瞄他,余时中立刻闭上嘴继续抹肥皂,他深怕自己太慢,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