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中没有答话,夏仁韵沉默了一阵子,也没有在揪住这个话题。
两人道别后,时间还早,天色尚浅,余时中心血来潮在街上逛了一会,他经过一家书店,碰巧看到他最近在玩的游戏商标,就走了进去。
经过杂誌柜前,有一区外文书刊,余时中犹豫了一下,脚跟一旋,沿着索引找到放满绘本的专柜,他左挑右选,抽出了一本,翻了翻,又换了一本,觉得这个程度刚好,他看得懂,便夹在手臂下等着结帐。
那是一本德国的绘本,因为杜孝之最近让他学德文。
说起来契机也满诡异的,源自张泉有一次偷渡给他的一张外国游戏片,国内没有发售,所以全是德文,那阵子余时中窝在家里没事也是没事,杜孝之又因为他玩游戏玩得太兇,不分白天黑夜都窝在电脑桌前,连睡觉都不回床上睡,因此曾经禁止他玩电脑,余时中只好趁搭不在家的时候才能偷偷打开电脑 。
亏心事不能做多,他比较幸运,大概偷偷玩了快两週才被发现,还被逮得正着(他只是去洗个澡一出来就发现杜先生坐在大萤幕前,吓得差点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没想到杜先生处罚他之后,隔天居然没有把游戏销毁,过两天张泉居然还到他家跟他一起玩,边玩边跟他解释游戏里的德文对话。
结帐的柜檯上摆了当季的杂誌,其中最醒目的一本封面是洛谦才,他穿着凌乱的白衬衫,头发全部疏到额后,一手夹着名牌西装外套,嘴巴啣着一条雪茄,双眸忧郁得望向远方,余时中不知道怎幺形容,总之绝对能让全国的少女捂着嘴巴站在原地跳脚好一阵子。
同样摆在显眼的位置是当期的八卦杂誌,余时中会留意是因为封面人物同样是他知道的人,虽然举着细瘦的手臂得挡着镜头,却仍旧遮掩不住她漂亮无暇的脸蛋,和性感丰满的嘴唇。
余时中一眼就看出她是凌午羚,没想到她真的是个艺人,虽然她的脸蛋的确美若天仙,但或许就是那仙女一般空灵的气质,以至于余时中无法把她与演艺圈这盆大染缸做联想。
他下意识瞄了一眼八卦杂誌的标题,居然是疑似包养的新闻,对方还是背景很深的官二代,真令人难以置信。
等他离开书店的时候,天空已经垂下夜幕,余时中打着哈欠,準备打电话叫人来载他,他报了一座社区公园的地标。
等车的过程,他随意得在公园散步,夜深人静,连狗都不好意思乱吠,余时中走着走着,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细微的交谈声,他起先不是很在意,但越接近草丛,浑沌的声响就越大。
余时中听出来是几个男人吵杂的声音,仔细一听其中还夹杂一个模糊的女音,几不可闻。
余时中当下察觉到不对劲,他沿着声音的来源走到公园深处的一座凉亭,周围的路灯微弱,远远看过去只见到一群男人围在凉亭内的长椅,余时中眼尖,看到一段浅色的衣角,怎幺看都不像是男人的衣服。
他眼皮一跳,当下提着脚尖滑迤到离凉亭不远处的树丛,这个距离能把凉亭里头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听就知道惨了,显然是个酒醉的女人落单在无人的凉亭休息,一群路过的年轻人见她姿色甚佳,就想哄她跟他们回去。
谁想这女的悍得很,即使醉得摸不着北,那些人见诱哄无效,就想硬来把人直接扛走,结果三个男人动手了老半天还搞不定一个酒醉的女人。
余时中知道事不容缓,他伺机打量那几个年轻人,觉得一个人对付三个男人实在不太可能,但这时候再报警可能也于事无补,他犹豫了一下,就束紧拳头从树丛走了出来。
那些人到底知道自己在干坏事,神经紧绷得很,余时中才刚踩出草地,他们就机警得转过头,见余时中只有一个人,才鬆懈下来,脸上更是轻蔑得歪眉弩嘴。
余时中严肃道:「不好意思,我是她的朋友,可以请你们离开吗?」
「哈、你谁啊?」
那几个人飙了一连串髒话,也不跟余时中多说什幺,建他身姿单薄,又只身一个人,其中一个便扛起那个女人,另外两个则堵住余时中的去路。
较高的那人喝得两眼都泛茫,更是粗鲁得提起余时中的领子,笑骂:「操,就你他妈个死娘砲,也敢在老子面前乱吠,不是很会叫吗?老子他妈的今天就揍到你只叫得出爹妈。」
另一个扯开余时中的刘海,一看到他的脸,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刻生出猥琐的淫笑,他吹了一口响哨:「呦,本以为只是个小娘砲,没想到还是个小鸭子,摆那什幺嘴脸,一副欠人操的婊子样。你说我们三个一起玩你跟你那小娘们怎幺样,爷们保证爽得你们认不出爹妈……啊!操!你他妈打我?!」
较高的年轻人张着大嘴,看到前一秒还踩着三七步的同伴正摀着鼻子道退了两步,他想也没想,拧着手中的衣服就挥出拳头往对方的脸上砸。
然而满嘴髒话却连一个音节都来不及宣洩,年轻人双脚突然一轻,风声凌厉得划破耳膜,天旋地转的片刻,他已经面朝地摔出凉亭外,吃进满嘴髒臭的泥土。
余时中出了第一拳后,手指就磨破了皮,红通通得冒着血痕,他看着及时发现他们并赶上来帮他挡驾的保镳,轻轻鬆鬆就把人给过肩摔了出去。
「闻杰……」余时中还在愣神,被他揍了一拳的男人已经站稳了,他大骂一声,跌跌撞撞得朝余时中扑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