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着博取叶知荫同情心的意思,但说着说着他入了戏,回想起这段日子的艰苦,忍不住抹了一把脸。
“既然你过得这么苦……”叶知荫停顿了一下。
赵大华抬起了头,期期艾艾地看着旧主子,眼眸中闪烁着希望的火光。耿舟看赵大华这副模样不爽,眼不见为净地转过了脸。
叶知荫也笑了:“看你过得那么苦,那我也就放心了。”
赵大华睁大了眼眸,难以置信地瞪着叶知荫。
“别瞪我。”叶知荫懒洋洋地睨着他,这不屑的模样,像足了那道刮花人脸的大反派,“我倒是想问问你了,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么害我。”
“……我。”赵大华看叶知荫毫无以往的主仆情谊,也豁出去讲了心里话,他阴狠地咬牙切齿,道,“叶知荫,我事事为你操心,待你跟我老祖宗似的,哪点对不起你了?可你又怎么对我的?把我当一条随叫随到的狗?心情好了逗两下,心情不好了就给脸子看。”
这话实在是冤枉叶知荫了。耿舟十分清楚叶知荫此人的脾性,遇见熟人擅长怼几句,要是不熟的、不信任的,他还真有可能客客气气地保持着疏离,不顺眼的就连正眼都懒得给。
像赵大华的这种待遇,在叶知荫身边,也是极亲近的了。可赵大虎这人表里不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表面对叶知荫心服口服,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暗暗地记下仇怨。他还记不住叶知荫的好,就记着叶知荫甩脸子耍脾气的刻薄模样,矛盾的种子深埋于底,只要一根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就能彻底把那些腐烂的、恶臭的内脏从肚子来破开来,敞开在世人面前。
无论赵大华的话多么戳叶知荫的心窝子,叶知荫仍然保持着一副欠打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俯视着前助理,皮笑肉不笑道:“你说得并不全然,不管你怎么怨恨我,我以前确实正正经经地把你当做人来看的,现在吧……那就不一定了。”
赵大华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叶知荫转身,瞟了眼耿舟,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戏看够了吗?走了。”他推着属于耿舟的购物车,硬着脾气往收银台走去。本来叶知荫觉得这逛超市也不错,还想着和耿舟再随便逛逛,可某位实在太倒胃口,败了兴致。
耿舟没立刻跟着叶知荫离去,他反而笑吟吟地看向赵大华,说:“公司那么器重叶知荫,什么资源都给他最好的,却独独没有派给他经纪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即便是林泉,也是后来组团以后派来的。叶知荫的确没有经纪人,只有一个助理。
赵大华睁大眼睛,顺着耿舟的话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耿舟叹了一口气,更像是同情他了。
“公司想找个最好的经纪人带他,叶哥吧,却不同意。”耿舟说,“他知道你不甘心简简单单地做个小助理,想跨上一个台阶成为更有地位的经纪人……他一直都明白你的野心,所以劝说了公司,把这位置给你留着呢,哪想到出了这种事。”
赵大华眼球充斥着红血丝,低低地怒吼了一声。
耿舟惋惜道:“你还是太心急了,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
叶知荫走了两步,回头看耿舟没有跟上来,索性在收银台边上等他。过了挺长时间,耿舟终于在货架的尽头出现了,笑着走到了叶知荫的身边。
结账都结完了,两人拎着袋子走出了超市。
叶知荫说:“你和那人都说了些什么,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耿舟笑着说没什么。
叶知荫狐疑地盯了他一秒,却被白炽灯光下耿舟明晃晃的肤色闪了神,直接忘了追问。
“你怎么那么白。”叶知荫随口说道,“跟小姑娘似的。”
耿舟笑道:“你说这话之前能先去照照镜子吗?谁比较像小姑娘?”
“你。”叶知荫几乎秒回。
耿舟心道这人可真没自知之明,就他那双不染风月的眼睛,勾人于无形的泪痣,似笑非笑的嘴角,怎么说都该是全天下之瑰宝了吧。
叶知荫把两三袋的购物袋放到了后备箱里,随后坐到了驾驶座,副驾驶的耿舟系好了安全带,随口一句:“对了,知荫,你知道公司一直不给你派经纪人的原因吗?”
“知道啊。”叶知荫说,“不就是公司一直在物色那个林泉,把我经纪人的事先压了下来?”
耿舟温声道:“你对林前辈尊重点。”
叶知荫沉了脸:“不就三十多岁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前辈。”
耿舟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对林泉有什么意见?”
“没有。”
“真的吗?”
“嗯。”
耿舟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上辈子林泉和叶知荫相处得很融洽,叶知荫也很佩服林泉的才气,第一次见面林泉也没做什么,不至于让叶知荫对林泉有偏见。
“那我换一个问题。”耿舟酝酿了下情绪,慢吞吞地问道,“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辞退赵大华的?”
秘辛被戳中,叶知荫的身体瞬间一僵,连手脚都把握不住了。他有点慌乱,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不该停下来的角落。
耿舟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嗯?”
“不是因为你。”叶知荫抿了下唇,用手挡着脸,“你还记得那天吗?你要我签名,可我很久之后才赴约。这件事其实不怪我,是我那前助理没有把你的邀请转告于我,之后我就把他辞退了。”
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