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在孤单失意的柳汉洲听来,确实还比较受用。“有时候,朕真的很后悔。也许那天,能忍住一时的气愤,结果都不会如此。朕已经老了,没有力气再去折腾了。”
他转过身,往门口的方向慢慢走去。“后宫三千佳丽,真的懂朕的人,又有几个呢?朕没有办法让她们再有子嗣,她们的余生也没有什么依靠了,还不如没有这种片刻的牵挂,等朕去了后,她们也能好生地散去。”
“陛下——”刘总管听着,只觉得心里一阵凄怆。
“走吧,走吧,到底什么人,也比不上她呐。”柳汉洲自嘲般地笑了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吩咐道:“去给朕选一点好酒来吧,许久没喝,今日像是有些馋了。”
然而哪里是真的馋呢,不过是想消愁罢。
☆、大难不死有后福
刘总管端上来几个j-i,ng美的小碟子,只见里面呈着的是酱色的猪耳,j-i翅的根部,几颗花生米与几颗青绿色的果子。
“陛下,光顾着喝酒伤身子,您要是真的有这种雅兴,还是吃点儿小菜咽咽吧。”
“好,菜好,要是有糖炖的猪肘子,就太好了。”
刘总管不敢接话,糖炖的猪肘子,以前皇后还在的时候,偶尔做给柳汉洲吃,也不让他多吃,怕他腻着了。
“今年秋天的时候,让他们准备几只肥美的螃蟹,多做几个样式。”
刘总管明白柳汉洲想去看看皇后,因此只是点头,“陛下,秋天还早着呢。”
“不早了,时间过得格外快,越来越快了。”柳汉洲的筷子夹起一片猪耳,放进了嘴里。
门外忽然来了一个小内监,跪下禀报道:“陛下,倾城公主殿下在外求见。”
“谁?”柳汉洲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陛下,是倾城公主殿下。”
“倾城?”柳汉洲想不出她找自己的理由,但此刻正是心情烦闷,有个人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让公主进来吧。”
夏芝萱的手上端着一个小盘子,款款走进来。
“参见陛下,倾城今日来,是想请陛下尝尝倾城酿的酒。没想到赶个正好,陛下正在独饮,岂不没趣,让倾城陪陛下喝一杯吧。”
倾城给柳汉洲的感觉是抓不住的。像风一样。上一秒冷若冰霜,这一秒却可以热情无比。
这种热情,似乎成了救他的良药。
“快过来,”柳汉洲招手示意道,“有你陪着朕,真好。朕近来总感觉胸闷气短,十分不舒服,喝点酒睡一觉,可能会好些。”
“陛下,这是心病,陛下还要放宽了心,尝尝倾城酿的酒,好喝么?”
柳汉洲端起酒杯,轻啜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味传来,十分清新解腻。“早就听说你酿酒的工艺好,喝过桂花酒后,以为是登峰造极了,没想到还能喝到如此新奇的酒。”
夏芝萱微微一笑,“这些都是用时令的水果做的,每一道工序都是有讲究的,就是每一粒米,也是倾城亲自摘选的,当然好喝了。”
“要朕说,就应该把厨子都撵走,独留你一个人。”
“真的那样,倾城的手早就粗糙不堪了。”她嗔怪地一笑,笑得柳汉洲一愣。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朕说?不然怎么会好好地,想到找朕饮酒呢?”
夏芝萱微笑着,又不说话,柳汉洲明白她的意思,便吩咐刘总管:“你们都退下吧,朕和公主有话要谈,守在门外,谁也不得打扰。”
“是。”刘总管和一应内监、侍女退了下去。
“现在没人了,说吧。”柳汉洲做了个调皮的表情,望着倾城。
“陛下是不是帮我做了什么决定,没有告诉我?”
柳汉洲想了一会儿,便知道她说的是庆功宴那天,答应把她嫁给邓晟的事。
“是啊,你们有婚约在身,倾城,你也不小了,朕······”
“所以那一天发生的事,倾城还记得,陛下却忘了么?”
柳汉洲彻底愣住了。
他的嘴唇咬紧,有些难堪。
“朕,怎么会忘记?”
“既然倾城已经是陛下的人,为何陛下还要把倾城许配给别人做妻子?”夏芝萱盯着柳汉洲的眼睛,那眼神十分炽热,带着一丝责问和不甘。
柳汉洲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朕曾经跟你提过,可是你态度冷淡,朕以为你一直在怪朕,不敢多同你讲话,怕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陛下会这样想,只是因为陛下不懂女人。”夏芝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柳汉洲来了兴趣,这场景让他的心头发痒:“倾城说说,朕为何不懂女人?”
“昔日陛下身边,已经有皇后娘娘了,纵然她那时候还不是皇后,却服侍陛下尽心尽力,如果倾城再c-h-a进去,会伤了她的心。她素来与倾城还有太子表弟交好,如果伤了她的心,间接也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柳汉洲不是没有年轻过。他知道倾城这番话背后的意思,因此有些不可思议。
倾城叹息了一声。“哪个男人得到过一个女人的身体,这个男人再怎样,女人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他,会待他和别人不同,有时候他可能会误会为她责怪他,埋怨他,其实都不是。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情,陛下又怎能懂?”
“倾城的意思是,心中已经有朕了?”
夏芝萱低下头,笑得有些凄凉,“可是陛下不值得倾城放在心上。陛下见倾城态度看上去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