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中捷打量着柳汉洲惨白的脸,暗暗笑了笑,仍做惶恐状道:“父皇,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收回兵权防祸患
“陛下,当心着凉啊。”刘总管递上了一个暖手的炉子。
然而柳汉洲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凝视着远方。
刘总管叹息一声,准备退下,柳汉洲开口道:“把三皇子叫来吧。”
柳中捷一路走,一路听到刘总管在抱怨,“三殿下,您可要多劝慰劝慰陛下保重身子啊,最近他经常一个人走神,真让人担心呐。”
“啊,刘总管真是费心了,我一定好生宽慰父皇。可能是天气冷了,人难免就消极一些。”柳中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不会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事如此烦忧。
柳汉洲看到刘总管带着柳中捷走过来,便挥了挥手,示意刘总管退下了。
“父皇叫儿臣来······”柳中捷明知故问,心里还有些小得意。
柳汉洲叹息一声,“上次你跟朕说的事,朕派人秘密地查了。他们找到了那处坟,但想找裘氏兄弟两的档案记录时,被告知已经早就被裘文昌拿走了。这也怪朕疏忽了,之前就让他去管档案的,没想到······”
“父皇,儿臣反而认为这就是有问题的表现。假如没有什么问题,又干嘛把档案拿走呢?如果不是我们察觉到了什么,这些官员的档案谁也不会去翻阅,以后几乎只会留为史书的史料。假如裘氏兄弟没有问题,又为何对这个讳莫如深呢?”
柳汉洲又叹了口气。
“父皇,儿臣知道,裘氏的两位大人乃当今朝廷的栋梁,就连丞相大人也十分看好裘文昌和裘军贤,还公开夸赞他们,得到他们的鼎力帮助,大豫定能繁荣昌盛。可是父皇,假如一切都是裴宁的y-in谋,这两个人是为了给裴宁报仇······”
“是裴宁,朕竟然没有想到会是他。更没想到他已经死了。天妒英才。”
“父皇,儿臣只知道裴宁是父皇一心要找到的钦犯,但是父皇为何对这个人如此执着呢?当年的梁朝,应该也有不少人才吧,有一些流亡到他乡,也没有听说父皇一定要活见人死见尸。”这一点,柳中捷确实心有疑惑。
柳汉洲微微一笑,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容,有些无奈,还带着一点伤感。
“你不会明白的。当年朕和朕的父兄之所以会陷入整整五年的恶战,就是因为腐朽的梁朝还有裴宁支撑着。朕和朕的父兄,也曾派人给他送过信,表示一定善待他,让他放弃梁朝,顺应民心。他非常有气节,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柳汉洲从未想过,这些事还会提起,更没想到还是对柳中捷提起。
“父皇,喝茶。”柳中捷端起茶杯,一脸关切的样子。
“裴宁除了是梁朝重臣,还是梁朝前太子骆付凉的授业恩师,朕和朕的父兄,都希望刚建立的王朝能有他的辅佐。可惜,自我们的兵马攻进临运后,裴宁就不见踪影了,梁朝的皇帝自尽而亡,宫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当时我们翻遍了所有尸体,就是没有翻到裴宁的,因此这么些年,朕无时无刻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前些年,大豫动荡,江山尚且不稳,朕便愈发担心,如今百姓安居,大豫相对比较稳定了,朕这颗心才算是落下了。”
柳中捷激动得眼睛里有一些泪水在打转,不为别的,这么多年了,这是父皇第一次和自己谈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这份信任与倚重,是他这么些年从未体会到的。
柳汉洲并未注意到柳中捷情绪的变化,因为他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裴宁比自己,不过大二十余岁,想当年,他有缘见过他一面,他还惊叹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温润英俊又才思过人的男子。如今,都已经成了一抔黄土。他的心情糟糕极了,那样的fēng_liú人物,竟然是那样的宿命,埋在荒山中,无人问津······
“父皇,既然知道了,准备如何处置裘氏的二位大人?”柳中捷觉察出了父皇的一些信任,假如不是信任,一定自己做了决定,或者叫邓青前来商议。可如今却是叫来了自己。因此这个不该他问的问题,他也大着胆子僭越了。
柳汉洲看了柳中捷一眼,嚅动了一下嘴唇。“朕不能允许大豫出任何一点差错。”
听到这句话,柳中捷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佯装着镇定,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儿臣还有些顾虑。”
“说来听听。”
“两位裘大人,一位在朝廷上表现显眼,一位在战场上战功赫赫,如果要扳倒,只怕是不大容易。”
“我朝禁止结党,他们底下人是知道的。如果朕真的下了命令,纵然有党羽,也不敢贸然觐见,所以这一重阻力会小很多。”
“父皇英明,只是那裘军贤手里却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兵符,他在战场的这段日子,怕是不少部下都佩服他的为人吧,这一点儿臣也是实实在在有所耳闻。”
柳汉洲摸了摸胡须,“这倒不假。”
“万一这两位真的是传承了恩师的遗志,父皇如此便夺走了他们的权力,儿臣只怕裘军贤会鱼死网破,又给我朝带来不小的祸患啊。”
柳汉洲愣住了,确实,他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担心的,不就是这两人承师遗志么?若真如此,贸然草率地夺权,只会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想到这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