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於一瘸一拐地从山下走来,她似乎撑着最后一口气,浑身是伤,浑身是血,她撑到了见到亏江月,才不支倒下。
亏江月见状立马跑了过去,抱住枳於的身体,可不论她如何叫喊,枳於没有任何动静。
她吓得心慌了起来,大哭过几日已然挤不出任何泪水,只晃着枳於的身子求她醒来。
她想枳於大抵是去找聊缺缺了,亏江月知道的,枳於一定会为姐姐报仇,但聊缺缺如今这样,枳於怎么是她的对手。
亏江月握着枳於的手,看着她嘴角的血迹,片刻才晓得拭去,她咬牙,背起枳於,朝山下走去。
亏江月用着自身那么点修行,坚持了几日,穿过重重大山,不休不停就将枳於背到了曾给她治脚的狼族大夫那。
大夫见是枳於,毫不耽误地立马枳於治伤。
亏江月不知枳於在聊缺缺那经历了什么,但大夫说她妖骨尚在,亏江月便放心许多。
枳於昏了几日,亏江月便在床边守几日,她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可却迟迟不见她醒来。
又几日后,亏江月终于忍不住问大夫,大夫查看一番,只摇头道:“心郁,狼帝失了夫人,是心病,她不愿醒来。”
亏江月急问:“有何办法?”
大夫欲言又止。
亏江月抓住大夫的袖子,忙道:“大夫是不是有法子?”
大夫轻叹一声:“于山以南,有名曰小华山的,山上长有名为萆荔的草,这草可治狼帝的心病,只不过……”
亏江月:“只不过什么?”
大夫:“只不过小华山上有妖兽赤鷩,常年守着山,那赤鷩有毒,我们寻常小妖,很难上去。”
亏江月听着像是找到了希望,她直直站了起来,对大夫道:“你且帮我照料几日枳於,我去摘这个萆荔。”
大夫:“可……”
亏江月摆手。
她转头便走,大夫劝阻不得。
小华山不远,不到半日,她便来到了山脚,她抬头朝上看去,翻出袖中大夫给她画的萆荔,细细地记了一会儿,将画收好,往上爬去。
这一路却未见那只赤鷩,她悄声而上,寻至日落西下,才在西侧那片地里,看到了萆荔。
亏江月拿出袖中之画,比对多次后才过去采摘,她不多拿,只要了两株,采了便立马离开,但很不妙的,离开那片萆荔地后,没多久,她便听到了一声奇怪的鸟叫。
亏江月心里一慌,只道糟了,她连忙找了颗大树跳了上去,果然不多时,便见一只全身火红色的大鸟飞过,亏江月等了片刻,待身边没有声响后,才从树上跳下。
但她这一跳,方才已然远去的赤鷩忽然从后方飞了回来,亏江月见状立马后退,她左右观看,见后方有一山洞,不多想便钻了进去。
赤鷩见她立马要逃,张嘴便咬了过去,十分不巧的,咬住了亏江月曾伤过的脚踝。
亏江月吃痛,立马将脚缩了回来,她低头看,伤口被生生扯开,脚踝处已然乌黑一片,她想着大夫说这鸟有毒,便毫不犹豫,立马撕下裙角的衣裳,绑住小腿。
这洞中另有天地,洞外赤鷩进来不得,只好狂声鸣叫,亏江月见外头无路,咬牙便朝里走去。
没有火把,她摸黑茫然地在洞里摸索。
亏江月不停歇地一直走。
她其实很怕,睁眼闭眼眼前全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伸手摸,只能摸得冰凉的石壁,脚伤很重,疼得很,几次几近昏厥。
只是她想着,她要回去救枳於,枳於还没有醒。
终于,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她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亮光,她一个惊喜,朝那头奔去。
她从小华山出来了,兜了几圈,她终于找回方向,朝大夫家去。
将萆荔送到大夫手中时,亏江月终于垮下,从姐姐离开时那日起,亏江月便没好好休息,她一直在坚持,这萆荔像是她的一个信念,她做成了,便垮了下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大夫正帮她治脚伤,她从床上起来,一把抓住大夫的手,忙问:“枳於怎么样了?”
大夫给她一个放心的神色:“明日便能醒。”
亏江月轻声笑。
大夫指着她的腿,忧愁道:“只是你的腿,毒已蔓延,加上之前有伤,恐怕……”
亏江月苦笑一声,却作个不甚在意的样子,道:“无妨。”
大夫却摇头:“不是治不好的问题。”大夫叹气:“恐怕,有性命之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39章
“恐怕, 有性命之忧。”
大夫说着又望了眼亏江月的脚:“我已尽力吸出毒, 但还是有些入了血, 有些入了骨,我实在……”
亏江月低头干笑声,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大夫摇头:“不好断, 多则上百年, 少则几十年,因人而异。”
亏江月明白似的点头,看了眼枳於的方向,淡淡道:“明日她醒来, 你不要告诉她这事, 也不要说我去采药一事。”
大夫唉声, 点了点头。
大夫算得准, 说是第二日清晨枳於会醒来,枳於果真第二日清晨便醒,她睁眼便见亏江月坐在床边, 愣了半晌,才轻叹了声气。
亏江月一喜,立马靠近一些:“你醒了。”
枳於嗯了声, 开口只问:“江年呢?”
亏江月先是一愣,接着才恍悟枳於问的是姐姐的衣服,她低声回答:“埋在家里了,姐姐种的那片彼岸花丛下。”
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