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了。”
晋枢机微微一笑,“我辜负你良久,难得你肯再来见我。”
赫连傒却道,“不能早日救你脱苦海,是我无能。”
晋枢机感觉到马车似乎在缓缓移动,问道,“咱们是去哪儿?”
赫连傒沉默了一阵。晋枢机低低道,“不能说吗?那也没关系,总之,无论去哪,我跟着你就是了。”
赫连傒握住他手,“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到了就知道了。”
晋枢机轻轻阖上了眼睛。
“他们去了哪?”商承弼手中抱着桃儿,这两天桃儿像是胃口极好,吃得又多,皮毛油光水滑的。
“赫连傒和他那五百人马,一路向北,但是走得极慢,看不出目的地来。”
商承弼挥手让暗探下去,一把掀翻了桌案,“五百人马就敢到朕的寝宫来劫人!赫连傒,你好大的胆子!”桃儿吓了一跳,连忙从他怀中跳下来。
小顺子送上一盅新茶,“皇上千万保重身子,要不,等王爷治好了病回来,您又病倒了,该多心疼啊。”
商承弼心道,他又岂会再回来。可究竟这种话不会对一个奴才说出口,只挥手要他下去。
桃儿一个人在桌子底下滚打翻的糖球玩,过了一会儿,见商承弼实在可怜,便蹭过来用耳朵蹭蹭他脚。商承弼重新抱起他,抚摸着他柔顺的皮毛,“重华啊重华,你养的猫都舍不得朕难过,你就这样走了,不怕朕会伤心吗?”
晋枢机在马车上香香甜甜的睡了一觉,赫连傒抱着斩马刀一直护持在他身边。商承弼果然没有派人来追,晋枢机轻轻叹了口气,“重华,你醒了?”
“怎么不叫我小晋?”晋枢机道。
赫连傒送他一个微笑。大概是常年征战,他连笑意都是冰冷的,仿佛裹着血的生铁在冰河解冻之时散发出的蚀锈的气息,“怎么,你不喜欢?”
“这两个字,只会让我想起那些屈辱的日子。”晋枢机道。
“可是,我想这么叫你,已经想了七年了。重华,你必须要撕裂那些血淋淋的过去重新站起来,立在那些霉烂的疮口上,让天下人知道,你五年卧薪尝胆,还是那个绝世无双的重华公子。”赫连傒看着他。
“你高兴就好。”晋枢机默认了。赫连傒不是商承弼,他甚至不敢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忤逆他。这个人没有商承弼那么好的耐性,他不会打得你半死不活,忤逆他的人,只有死。
赫连傒将手掌贴在他耳侧,“我们必将一起站起来,逐鹿中原,共主天下。”
乌铎一声嘶鸣,大概是嫌马车太慢,自己远去了。
马车一路向前,黄昏时分,赫连傒叩了叩车壁。立刻有个兵士透过车窗奉上干粮,赫连傒干净利落地拆开油纸包,里面是二十个包子和一只烧鸡,“还是热乎的。”赫连傒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晋枢机。他的动作太凶狠,连撕开鸡腿都泛着一股戾气,晋枢机陡然肩膀一颤。
赫连傒挑起眉。
晋枢机摇了摇头,“我只能吃清淡的,你吃吧。”
赫连将鸡腿塞在口里,就了一口烧酒。若是旁人这样吃法,你只会觉得粗野,可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狠厉的决绝和洒脱,仿佛一头野狼撕碎了一只羊羔,血肉模糊地咽进腔子里,弱肉强食的理所当然。
晋枢机静静看着他,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赫连傒是一个极好看的男人。他的轮廓犀利地就像大草原上的风,他的五官张扬地仿佛朔北望不到边的天空,他的气质冷峻孤寒,跟他手上那柄杀人无算的斩马刀相得益彰,甚至有时候,晋枢机觉得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找不到月亮的孤狼。
“怎么了?”赫连傒也察觉出晋枢机在看他,用手背抹了抹唇角,“是不是我的吃相很难看,吓到你了。”
晋枢机摇头,“你很少吃热的东西吗?”
赫连傒喝了一大口酒,“这几年都是打仗,战场上,兵士们有个冷馒头能就上酒,就最热火了。”他看着晋枢机,“重华,你知道什么是热吗?你的刀扎进敌人的胸膛,他的血溅出来喷你一脸,每一滴都是热的!”
晋枢机原是拥着军被坐在他对面,如今,向前倾了倾身子,用手指替他撷去了唇角的酒,“这些年,你太辛苦了。等我身子好些,煮些我们楚地精致的小菜给你吃。”
赫连傒一笑,“行!等我占了天下,兵士们都吃上饭!”
晋枢机点头。
有人敲车窗,赫连傒伸出手去,端进来一碗滚烫的粥来。
赫连傒端了粥碗,又将剩下的七八个包子并着半只鸡递出去,外面人道,“多谢狼主!”
晋枢机看他,“你吃饱了吗?”
赫连傒道,“不用太饱。”
晋枢机轻轻吹温了粥,这粥里米放得极多,几乎就是一碗稀饭,“你们又不缺银子,叫他们再买几只就是了。”
赫连傒靠过来端过粥碗,“烫不烫,我喂你。”他看晋枢机就着他手喝了一口粥才道,“你不知道的。我们烤羊,烤鹿,烤獐子,买了烧鸡,我分给他们,越少越显出金贵。回去之后,众人才会说,连烧鸡大汗都要分给他们。中原比这金贵的东西多了,等先头的兵士们见识了中原富庶,才好立下志向打下来。”
晋枢机看他,“我还以为你要效仿汉高祖解衣推食呢。”
赫连傒道,“那是商衾寒这种沽名钓誉的人才干的事。他要好名声,我不必解衣推食,金银财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