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沈顾帮忙托着他的腹底,只怕他站都站不起来。
然而躺着胸闷腰酸,站着未必就不辛苦。
墨聃的呼吸特别粗重,站着没有片刻,身上冷汗出得更厉害了。
“沈郎……沈郎……”
墨聃捧着肚子,口里不住唤着沈顾。
黑袍之下,他的肚子蠕动得厉害,仿佛要掉下来般惊心。
“哎呦啊…坠…要裂了啊啊!”墨聃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沈顾连忙抚揉墨聃的巨腹,那里硬的像石头一样,突突地坠着,沈顾手放在上面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道。
心知不好,沈顾用了些匀力,想揉开这团崩硬。
蛇妖也不躲避沈顾的触碰,只是声音哀哀叫地更惨了些。
好不容易蛇妖的大肚子才松软下来,这时他已经差不多瘫在沈顾怀里了。
沈顾亲亲墨聃汗湿的鬓角,低声问:“还受的住吗?要不要躺下?”
墨聃白着一张小脸,轻轻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我,我想要就这样,被你抱着…好不好…呃啊……”
只是这样被沈顾抱在怀里,似乎那些痛苦都无所谓。
沈顾点头,更小心地托着墨聃的巨腹,调整了下姿势让他倚得更舒服些。
墨聃肚子太大,沉甸甸硌在身前,双腿被迫不自然地叉开,姿势自然算不得雅观。
在蛇妖巨腹的一阵阵紧绷震颤中,他的产势渐渐变化。
原本高耸的浑圆肚腹渐渐坠下来,不复原本揣了球一样的饱满鼓胀,渐渐显出梨形……
*
沈顾怀里原本的蛇妖柔若无骨,只随着肚子的一阵阵发紧也一阵阵绷紧身子痛吟两声。
突然,墨聃僵着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他的大肚子猛然向前一挺,如果不是被沈顾稳稳抱在怀中,想必会重重摔往前去。
沈顾低头,看到墨聃的脸扭曲得不见原本的美貌,狰狞得堪称可怖。
墨聃的呼吸几乎窒住,仿佛痛叫都被死寂塞住喉咙。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地牢里格外分明。
蛇妖,破水了。
在五个胎儿悍莽的不休冲撞下,在沈顾终于停止了下药的几个月后,蛇妖原本坚韧厚实的胎膜终于迟来的破裂出纹路,巨腹中的羊水渗泻而下。
破水后的产痛比之前更加剧烈。墨聃痛得几乎意识模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痛,每当他以为无法承受之时都能更痛上一个层次。
墨聃下意识地用力,每次用力却让他更痛到颤抖。
“啊!!!啊啊啊!”
墨聃细瘦的手指死死拽住沈顾的衣襟,整个肚子都在痛,他根本不敢稍碰。
墨聃克制不住想要扭动,徒劳地妄图挣脱这痛苦,这下子便是有沈顾一力扶着也再站不住了。
沈顾皱眉,将墨聃打横抱起。被横抱的姿势变化导致蛇妖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啊…痛!”
沈顾将他放到床上,墨聃身体一接触到床就忍不住蜷缩起来——虽然他过于巨大的肚子阻碍着让这一企图根本做不到。
“啊啊……呃啊……呃嗯啊!”
蛇妖痛得不住绞着双腿,可下行的胎腹硌在腿间让他又被迫地分开腿,左右是怎么都痛楚难耐。
沈顾站在床边默默注视着床榻上临产蛇妖的挣扎。
忽然,伸出手,按在蛇妖的眼角。
湿润的。
是蛇妖痛出的生理性眼泪。
那么能忍的家伙,都流出泪了,是真的很痛吧。
男子产子,向来都是很痛的。
蛇妖孕产,非天道之常,更是艰辛困苦。
青青死前,也是很痛的。也是这样徒劳挣扎,痛呼无益。
世有因果,素行不悖。
墨聃戾行杀戮,又入沈顾情彀,注定一场万劫不复。
*
墨聃徒劳地不断向前挺动肚子,惨叫连连。
沈顾拂去因他扭动而糊在脸上的发丝,手被墨聃一把紧紧抓住,“沈郎!呃啊…沈郎!啊!!”蛇妖痛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软弱不堪只能渴求来自沈顾的依靠。
“你觉得如何?”沈顾问。
“呃嗯…腰…腰要断了……啊啊……肚子坠…唔啊好痛…啊啊啊…”
墨聃巨大的胎腹就像一个饱涨的水球,此时就像被挤压着一样变形鼓动,翻江倒海。那是肚子里的胎儿躁动着想要离开母体的拘束。
挣扎中,蛇妖已然无意识地大张开光着的双腿,被羊水濡湿的裤子由沈顾帮着褪下了。墨聃不曾了解过孕产有关事宜,他甚至都不知道怎样生孩子、怎样减少自己的痛苦,他只被本能驱动着不住胡乱用力,却越是用力越是剧痛难忍。
沈顾不言语,看得明白,心里门清。
蛇妖身下羊水依旧淅淅沥沥,瞅着他肚皮发紧的宫缩节奏,眼下已经是产势猛烈的时候了。
然而,在墨聃被耸然巨腹遮住的视线之外,他身下的本应打开的产穴,依旧紧紧幽闭。
只有透明的胎水丝丝缕缕渗溢出来。
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进入临盆产夫应有的状态。就连那坠得如同硕大水滴的胎腹,也只是在原本过于靠上耸挺的基础上下行。
尽管墨聃已经受了许久临盆百倍的痛楚,可他腹中胎儿,甚至都还未入盆……
度秒如年,不过如此。
墨聃的痛苦似乎永无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3章——因果轮回狠辣受报应终至,蛇妖难产沈顾冷眼旁观
墨聃肚子的变形程度肉眼可见,原本孕中的雪白圆润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