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败露之后,天庭震怒,那凤裳公主抵死不愿屈服,最后天兵天将下凡捉拿之时,蛇族峡谷中缓缓步出的竟是凤王,怀抱着一颗染血的凤卵,他为保凤族颜面大义灭亲,并将蛇王一同诛杀。”
“他,他竟能干出这等事?”
“凤凰本有重生之能,凤裳公主竟没有涅槃重生,便可想象当年凤王下手之狠,”敖景逸感慨摇头道:“若不是凤澶年幼尚未出壳,稚子无辜,怕也是……”
余二闻言,一颗心犹如浸入冰窖,寒气将那血肉丝丝侵蚀,原本以为龙门跃龙时凤疏下令将自己暴打一番已是恶极,今日听来的行径却是滔天,一颗心要狠绝到何如地步才能对至亲之人下此重手。
余二脑中轰隆半响,突然道:“小鸟儿最为惧怕那老凤凰,难道也是?可当时小鸟儿还未出壳,想必也不知道这些血腥往事吧,那怎会?”
敖景逸本微眯着眸子,将余二脸上的风云变幻尽数收于眼底,闻言回到,“那蛇王原形是只蝮蛇,蝮蛇卵胎而生,许是它在壳中便有了些微妙的意识,本能地惧怕杀亲之人,不过看凤王似乎十分在意凤澶世子,如此也算是某种报应罢。”
今日所听之事实在震撼人心,满满当当地堵在胸中,搅得心绪如同陷于激流漩涡中的落叶一般纷乱,当初在龙宫做客之时他偶提凤澶之母,老凤凰勃然大怒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逼得余二如鲠在喉,张嘴却又不知道和敖景逸说些甚么。
敖景逸也知他如今心绪激荡,不再多言,只替他满斟上酒,二人对饮。
几坛青红见底,二人都有些微醺,敖景逸眼中浮光清浅,带着醉意问道:“余大哥,你今后有何打算?”
“今后?”
敖景逸道,“如今你也看清了凤王的庐山真面目,难道还要与他厮混一起?”
余二不由愣住,而后呸道:“什么厮混,我那是被逼的。”复又歪头费力想了一想,“我腹内还有一枚毒药,纵使他大发善心解了那邪乎的绳子,我也逃不到哪里去,况且一码归一码,他还欠我龙身未还凤尾未拔,反正我与那老凤凰的恩怨还没完!”
敖景逸闻言一把扣住余二手腕,两指搭于脉上,闭眼细细探了一番,余二体内除了相互纠结的两股神妖之气外,并无其他异常,敖景逸睁开眼眸,闪过一丝疑惑:“凤王真给大哥你下药了?”
余二磨牙道:“可不是,一颗大丸子,咕嘟塞进喉里,几乎没噎死老子!”
敖景逸不急着收回手,反而转而覆住余二手面,手心温热传来沉稳的力量,陈恳道:“大哥,你要化龙不必指着凤王,让小弟助你可好?”
余二一愣,摆手道:“冤有头债有主,哪能麻烦你,况且按那老凤凰所说,我这半条鱼尾巴还甚是棘手,那便让他慢慢琢磨去罢!”
敖景逸眯了眯眼,“凤王他即使琢磨出了法子,也未必能办的到。”话语虽如此不屑,但他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待我做完眼前之事,便能助大哥化龙。”
余二大为感动,正欲开口推脱,又见敖景逸一脸不忍被拒绝的神情,定下心来,举酒相敬:“这……那大哥就不客气了,若是那老凤凰食言,我便麻烦于你,总归有一条后路!”
“那也成,大哥的安排自然是好的。”
敖景逸的直言夸赞让余二窘迫中又带点高兴,复听敖景逸微微咳嗽一声,“其实当初在黄河逆流赶往龙门之时,我便想问大哥为何要对化龙如此执念?”
“哪有鲤鱼不想化龙的?化了龙便不会受人欺负,以后回了鉴湖看哪还有不开眼的鲳鱼上门挑衅?”
化龙乃是鲤鱼巅峰极致的目标,颠扑不破的梦想。余二他出身孤苦,打从卵中孵化出来便不知父母是谁,在世上无依无靠,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要自己拼打来,他从指头大小的幼鱼苗长成如今的一方湖霸,一步一步走来的脚印皆灌着艰辛与血泪,江河湖海中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何种噬人的危险,唯有变强,才能生存。
余二抬眼看了看敖景逸,带了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又道:“若是化了龙,还能讨个媳妇过点滋润小日子,挺好的。”
敖景逸一口呛到酒,咳了出来,余二慌忙帮他顺气,他摆摆手示意没事,镇定下来之后却微微一笑,“大哥你说哪有鲤鱼不想化龙的,你面前可就有一只。”他面上含笑,眼中微郁,玩笑般续道:“若不是万不得已,小弟还真不愿意要这副龙身呢。”
第二十七章
这回轮到余二一口呛到酒,愕然问道:“为何?”若是敖景逸不愿化龙,何必折腾地去跃龙门,还几乎将小命折在那里。
敖景逸见余二狼狈,不由失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我眼中却只受之母亲,我觉得原本那鲤鱼壳子挺好,长得像我娘。”
余二回想敖景逸当初瘦孱无力被激流旋涡搞地狼狈不堪,一条软尾拍不过风浪,咳了一声尴尬道:“是挺好。”
敖景逸挑了挑眉。
余二讪讪地喝酒掩饰,突然想起当初在东海龙宫那龟丞相说道敖景逸生母对龙王恨之入骨,那小心眼的老凤凰知情却不愿明讲,又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当面问问敖景逸,如今趁着酒意,便开口问道:“有句话问了你莫要生气,你娘为何没与你爹在一起,她一个女人家却要独自抚养你?”
敖景逸笑笑,却掩不住眼中的一抹神伤,“这些是小弟家务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