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我捂了捂嘴,笑意盈盈地说:“夫君,你夫人我最近脑子不太够用了,总说错话,你请见谅。”
萧衍想都没想,随口而出:“你脑子什么时候够用过?”
我随手拿起软枕朝他后背扔去,扔完了悠闲地往后一躺,“陛下,请恕罪。臣妾现在不光脑子不够用,连脾气都不大好呢。”
萧衍终于将手中毫笔放下,转身捡起了软枕拍了拍上面的浮尘给我放回来,侧身搂着我笑道:“你说这孩子生出来得是什么性子,是像你还是像我,咱两这样天差地别的性子,怕是不好随呢。”
第56章
我靠在他怀里想了想,说:“若是个男孩,还是像你吧,偌大的宫闱里,也不至于被人算计了去。”
“不要太像我,有一点点像你也是好的。”萧衍闭了眼,唇角潋滟起一个宠溺温和的笑:“他一定不会是我这样的性子,因我会爱他,信他,在他幼小微弱时保护他,所以他定然会在平安顺遂中长大。”
我抱着他的胳膊,一时有些心酸,但又不想太煽情惹他追忆往昔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便夸张了声调说:“然后他长大了,遇见一个小狐狸精,就把你这老父亲一脚蹬了,只专心跟自己的小娇妻过日子,瞧你心里难受不难受。”
萧衍笑出了声,“所以比起他,我得更爱你,在他跟前与自己妻子恩爱十多年,就算到时他真找了个狐狸精回来气我,我也并不亏。”
我闭上眼睛想象了一番,忍不住大笑。我们两靠在一块儿笑了一会儿,萧衍渐渐息了声,似是有些疲乏地对我说:“孝钰,你要记得今天,我们对未来是有期盼的,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可以怪我,但一定不要离开我。”
他这转变犹如从花间隔雾到青苔深院,乍喜乍悲,颇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有些忐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衍,你可有事瞒着我吗?”
萧衍垂眸看了我一会儿,勾起唇角:“我没有背着你纳妃,也没有在自己寝殿里藏女人……”他的语调深敛,故作了一丝调侃,显得僵硬至极。在我印象里他是会做戏的人,可为何在我面前的表演这般拙劣浅显,让我一眼就看穿了。
出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该怎么办了,问萧衍他又不会告诉我,问别人又不敢告诉我,只得这样忐忑着,忍着,等到该水落石出时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可,我没等到该知道的那一天,真相提前跑到了我的面前。
太极殿是历朝天子理政上朝的正殿,恢宏睦肃,极具威严。但就在这里,却出了一件足可轰动史书工笔的事情。
文渊阁大学士连殊年近六旬,是先帝跟前的股肱重臣。据说当年父亲入京考科举时,他便是阅卷人,从众多卷子中一眼挑中了父亲的卷子,认为文章颇具根骨,清正高洁,其人也应如此。才上禀皇帝点了父亲为状元。
父亲赋闲的那几年,他时常去吴越侯府与父亲小酌,品评天下奇事要闻,与父亲称的上是忘年之交。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清直老臣,被姜弥安上了勾结藩王,谤议天子的罪名。缘由便是从英王府中搜出了两人私信,其中可能有一两句涉及朝政,有些不忿的言论。被姜弥搜整了出来,大作文章。当着萧衍的面儿,伙同党羽,在太极殿上硬要将他当场免职,下狱议罪。
连殊不甘受辱,竟一头撞上了太极殿的穹柱。在撞柱前,他曾大喊:“天道暗昧,奸佞当朝,蛊惑天子,残害忠良。其桑何可解,何可解,唯有怀淑殿下。”
据传当场血流不止,倒地身亡。
昭阳殿与太极殿离得并不远,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传到了这边。大家议论纷纷,多是什么‘其桑何可解,唯有怀淑殿下。’前半句虽听不懂,但后半句的意思多明显,意为感念追忆怀淑殿下,足可见对当朝天子失望透顶。
可,他们听不懂,我却能听懂。
其桑何可解,那方盒子上的锁便是桑叶锁。难道连殊这样喊,是在提醒些什么吗?
唯有怀淑殿下。难道说存放遗诏的盒子只有怀淑才能打开。
见我露出了些邈远之思,孟姑和嬿好对视了一眼,忙起身去驱赶聚在殿前窃窃私语的内侍宫女,两人刚出去,便被人缠上了,似是说了些什么要紧的事,各自随人往偏殿去了。
我想今日这番风雨,落入民间,大约又是一场谣言不止。萧衍登位还不到一年,这些事情传扬了出去,对他的声誉绝对有极大损坏。
内心不安极了,抚着腰站起来,领着几个宫女往寝殿走了几步,见炭盆前聚了几个眼生的小宫女,正拿着那把娇嫩嗓子在谈天说地。
“连学士也算两朝元老了,竟这样惨死,可见大周是变天了。”
“嘘,你胡说什么,不想要命了。”
那多嘴的小丫头俏生生地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却听一直沉默的另一个宫女说道:“先是吴越侯,又是连学士,下一个可指不定是谁了。”
我猛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