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手握成拳抵在下巴处,深深地皱起眉头。
难怪淑妃自进宫后就一直对皇帝不冷不热,原来是早已有了心上人。如果此事属实,那么他父皇究竟知不知道?而此事又与淑妃之死有没有关联?
孟临卿的脸色亦是格外阴沉,宋言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当一个最不可能也最合理的大胆猜测形成时,他神情一凛,霍得转身往外行去。
展逸连忙上前将他一把抓住,问道:“去哪?”
孟临卿死死盯着他,目光中寒意逼人,自薄唇吐出两字:“进宫。”
☆、心疼
凤凰嫇被救回来后,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
顾凌遥推门进来时,凤凰嫇不知何时已醒。
“将这药喝了。”顾凌遥将手中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汁放到桌上,并未看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凤凰嫇方才吃了点东西,精神好了一些,只不过仍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就像被点中穴道一样,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此时他长发披散,双目呆滞,呆在光线并不明亮的房间,更显得安静而阴沉。
“你叫什么?谁派你来的?”良久,凤凰嫇好像才惊觉他的存在似的,终于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沙哑的不像自己的。
“顾凌遥,是谁派我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日起,由我保护你的安全。”
“呵。”他嗤笑一声,便闭口无言。
两人默默的。
顾凌遥皱了皱双眉,但也没有说什么,想着也许对方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就体贴的退出去,在他准备将门合上时,凤凰嫇却突然扭过头,立刻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嗯?”顾凌遥只好折回来,他知道对面那人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看,目光强烈的让人难以忽略,但他下意识回避过去。
没有人出声,顾凌遥被看得久了,终于忍不住朝他侧目,正巧碰上对方的双眼。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冰冷的,幽深的,隐隐被血丝洇成了红色,仿佛暗夜中觅食的恶狼,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渴望,危险而笃定。
顾凌遥经过这两天的亲密举动,尽管对方昏迷不醒并不知晓,但仍然觉得与他独处时有些不自在,本想不予理会,但凤凰嫇这副样子却让他不得不在意,有些无奈道:“怎么了。”
凤凰嫇紧了紧身上松垮垮的外衫,样子像要吃人:“你要走了?”
顾凌遥指着桌上的药碗:“没有,你先将药喝了。”
闻言,凤凰嫇紧绷的身体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他呼出一口气,抑头靠在床栏眯着眼说:“把它倒了,我不喝。”
“什么?”顾凌遥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他一副无所无谓的样子顿时有些恼火,怒道:“我辛苦抓的药,又花了一个时辰才熬好,你现在跟我说不喝?你的伤不管了?不想活了?”
凤凰嫇仍然闭着眼睛,微弱的声音透出一股讽刺:“是啊,不活了,这药一看就很苦,我不喝。”
这是什么理由?
顾凌遥立刻恼了,他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将盖到他腰间的薄被揪起来,冷冷地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下床到别处死去,要么将这药喝了,你选哪个?”
扣住他的手,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凤凰嫇也来了火,但他现在是个半死不活的伤患,没什么威胁力,头发乱,衣服也乱,就算睁大眼睛凶狠的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一看就是在酝酿滔天怒火,落在别人的眼里也不过是受伤的小兽在逞强而已,除了激起别人些微的同情心,也没有多大作用。
他就不明白怎么都这个时候还有人跟他作对,计较喝药这点小事有意思吗?
顾凌遥似乎忘了自己还抓着他的手,两人离得这样近,凤凰嫇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他脸色苍白,眼睛却红得像兔子,额上鬓角虚汗淋漓,有几缕垂在脸旁,修饰出姣好的面部线条,眸中似有火焰在跳,仿佛一不小心就要将人吞噬烧毁。
这个人,明明都狼狈如斯了却还不甘示弱。
顾凌遥怔怔的,视线下移,忍不住落在他半敞的领口,精致的锁骨下面是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再往下,却被厚厚的纱布掩住,引人无限遐想。
昨晚两人肌肤相贴,暧昧拥抱的画面不期然浮现眼前,顾凌遥心头一跳,立刻像被烫伤一样迅速收回手,一股无名火随之涌上心头,烦燥不已,不知是在气他还是气自己,他微微扭过头去,有些不耐烦道:“你究竟怎样才肯喝?”
凤凰嫇讽刺的看他一眼:“除非你喂我。”
“你!”顾凌遥气结。
“不愿意吧,不愿意就走,反正我就这样了,烂命一条,死不死的又有什么所谓。”他挥着手像在赶苍蝇似的,但旁边那人却没有被赶走,反而是无可奈何僵在原地,看他明明身受重伤却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气得要命,同时还有一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怜惜。
过了一会儿,他走上前端起瓷碗,拿勺子搅了搅,觉得应该不会太烫,便坐到凤凰嫇旁边,别别扭扭道:“张嘴。”
凤凰嫇身体抖了一下,用一种无措而震惊的眼神看着他,都忘了要做什么。
直到顾凌遥又面无表情的催促了一声,这才像个孩子一样一步一个指令,愣愣地张开嘴。
又苦又臭的药汁入喉,凤凰嫇的脸立刻皱成一团,险些没吐出来。
“快喝。”他的样子好像很不耐烦,又一勺迅速递上。
凤凰嫇简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