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远方有烽火点燃。
“烽火!”
“有敌袭!”
“快快,别管码头上的东西了,赶紧先去躲起来!”
码头上猛然慌乱了起来,手里头抓着东西的老百姓,纷纷将东西就地放下,拔腿就朝着自己家或者更加安全的地方跑。
有人太过慌乱,还平地摔了一跤。旁边人赶紧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脚下小心!”
没一会儿,码头空了大半。
不过转眼,马蹄声响起,马车轮碾压路的声音,一样响起来。
将士们腰间既有火器,又有长刀,马上还搁着短匕首和简单的弓箭。
拖来的马车上摆着的正是重型的火丨炮,全是沿海一带最新制造出来的,能够连发数弹。
将士们全副武装,双眸死死盯着前方的海岸线。
消息很快就有传了过来。
“是佛郎机!”
“船只极多。”
“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过一会儿,众人发现前方隐隐有船只冒出来,可是却不是驶向岸边,而是驶向了周边的小岛。
“他们打算打下小岛,再来对付沿岸!”
参将很快便收到了消息,眉头紧皱,高声呵着让人驾驶海船出发,另外让小岛周边的海船扛住。
此刻更具体的战况消息已送不出。打仗便是如此,身为参将要在自己心中预计着敌方的行动,预计着敌方包围着自己水师们的行动。
飞鸽的消息已送不出去,一旦有飞禽飞到那只佛郎机船队附近,都会被打落入海中。
周边岛国不少,并不是每个小岛边上都有朝廷的船只保驾护航。
战船数量不多,每年都要提早预算好开支,朝廷才会允许参将增加战船建造。如今战船的数量依旧和商船无法比拟。
这场历时久远,战况极为胶着的海战,这才刚刚开始。
舒浅得到消息时,正在教中带着一群孩子做游戏。
强制让他们跑步,像将士一样练兵,那谁都不乐意。孩子们性子里皮,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更喜欢在游戏里跑动。
明明都是跑动,成效是一样的,对孩子们而言却是不一样的。
她得了消息后,旁边还有小孩子问她:“教主,为什么有人会要来打我们啊?”
“他们还先打小岛!”
舒浅听着他们有兴趣说这个,和他们解释:“一个大国,不进则退。”
佛郎机人要维持住不被周边各国染指,就不得不展现他的强大。
舒浅解释:“他们这次的君主或许并没有和我们真正开战的意图,但是他们曾经有人死在了我们门前的海域上。而他们想要和我们说话,谈生意。又要国内人能够息怒,必然就要打那么一场。”
“那时候也是他们先打我们的!”有孩子不服气喊起来。
这事很多孩子没经历过,可他们的父母都知道。
饭桌上说一声,这孩子就知道了。
“这么说。”舒浅朝着他们笑笑,打了个比方,“假如你想要出海将一块糖,卖一两。”
一群孩子惊了。
糖在现下的崇明教最不值钱,一文钱就可以买一大块。
“有的地方没有糖,很想要,但是他们觉得一两太贵了,就不乐意。可你这块糖,辛辛苦苦做出来,还要运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卖,还随时可能被海盗给抢走,很不容易。”
孩子们互相看看,似乎隐隐能明白为什么贵到了一两。
“还要请人护送,还要保证糖看着品质好一些,不会被太阳晒化了。”舒浅越说越多,孩子们慢慢觉得,糖就是该那么贵了。
舒浅继续说:“他们要是不买,你一两也拿不到。他们要是买,也就。”
萧士宸歪头:“所以干脆打一架,谁厉害就听谁的?”
萧立宁比他还狠:“打一架,要是对方赢了,指不定一文钱都不用出,糖全部拿了。要是我们赢了,想让他们出十两,他们都必须要出。”
孩子们恍然。
“原来佛郎机人就是为了不花钱,想要拿东西!”
这么讲确实大致差不多意思。
舒浅又说起了崇明教做生意:“我们不打别人,是因为我们一向如此,一个个国家买卖过去。最开始更多是换东西而已。他们觉得不贵的东西,就和我们觉得不贵的东西换,他们觉得贵的东西,就和我们觉得贵的东西换。后来,我们才慢慢谈钱,定价。”
众人点起了小脑袋。
随后有人举手问:“那现在该怎么办呀?人都打到门口来了!我们还有好多人在小岛上。我知道隔壁阿宝的爹就在那儿。”
崇明教有不少人做生意,常年在外头跑着的。
不出远海时,就在周边岛国做生意。
舒浅点头:“我们让出一半的船,给参将他们去救人,好不好?”
众孩子忙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