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腾空而起了,又倏然落下,带起了一阵的尖叫。
懂点的男人皱着眉头骂咧咧让众人别叫唤。
他抹了脸,走出了船舱。
孩子和女人才该躲在里头。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无所畏惧的天子子民。他要守护自己的家人,要护住这艘船。
在他出去后,很快又有人出去了。
商船上有人手力划动的桨,还有没有将士操控的火器。
不会用火器的,拿出多余的桨开始帮忙划船,见过人用火器的,胆子一大就直接上了。
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江南水师必胜!”
“江南水师必胜!”
整艘船都吼了起来。
“江南水师必胜!”
不远处的船只也有人零零散散吼起来。
“江南水师必胜!”
远方的吼声大起来。
随后整个海面上的商船,包括那些个帮忙抵御的战舰,全部都吼了起来。气势如虹,惊得敌舰也喊起了不知道佛郎机话。
可惜有的话,喊起来注定是需要人心,需要气势的。
气势,先拿者胜。
商船先行往沿海赶,战船守在他们后头,拦住前方的佛郎机船。
佛朗机船换了一个君主仿佛自上而下彻底换了。
他们的人在发现自己火器的距离远不如江南水师后,竟是直接冲进了炮火圈,试图直接硬抗。
此刻的水师们阵型还讲,讲的是防守,讲的是燕子型包裹。
陆地上的阵,海上并不是不能用,只是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如何用,那都是要考验领队者的。参将掌控着沿海的所有水师,自然明白这一个理。
在远远看到了商船往回赶,参将便知道,百姓基本上都救回来了。
“敲鼓!”
他大吼一声,挥剑:“冲!”
鼓声如雷,又一批战船飞驰冲出去,他们提百姓拦住着外来的所有进攻。一艘战船耗资几十万两,那都不是白白耗费的钱。
这些钱来自他们身后的百姓,自然要守着这些个百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佛郎机只知道掠夺的人,又如何能明白他们这群坚定守卫的心?
他们是正义的,是有德行的,是在站在制高点上的。
尤其是听过刚才“江南水师必胜”的,他们明白老百姓是相信他们的。万千情怀已在身,心中豪气已破天。他们战无不胜,不会畏惧任何的侵略。
对方敢冲,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敢?
直冲到太近,炮火已不能再打到对方的船只上。直冲到众人能够翻船到另一艘船上。
刀剑相向,火器相对。
血染大海。
没有人退后。
谁退后,谁就是输家。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参将根本连第二次击鼓的机会都没有用,他凶残带着头,参与着这场战事。
当商船成功到达码头,老百姓们终于颤巍巍得以下了船,他们遥望远方时,就只能看到战火燃起了旗子,在海上鲜艳夺目。
沿海早有知州派来的差吏:“诸位,码头这儿不便久待。诸位请和自己的亲人走到一起,按序与我等一块儿到附近安全一些的地方暂住。”
百姓们顺从跟着人走着。
崇明教此刻也全部动员了起来。
除了他们,周边的乡绅、商行,但凡是沿海有做生意的,都主动来给这些百姓送吃的送穿的送被褥。
所有人都是一条心的。
一个稚童小声询问着自己的娘亲:“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刚给孩子塞了一个馒头的小姑娘将头发顺到耳后,大咧咧回了这孩子的话:“等水师们把人打跑咯,你们马上就能回家。现在,你们把这儿当家就成。”
旁边人给了她一个胳膊肘:“这儿是暂住的。”
“嘿,我们都是他家人完这话,赶紧又去忙着发馒头了。
小孩子慢吞吞啃着馒头,眼睛还看着自己娘亲。
他在等他娘亲告诉他答案。
他娘亲衣服凌乱,头发也不如往日那么齐整。
她顺了顺孩子的背,努力拉扯出一个笑:“放心,很快的。我们很快就回去了。现在大伙儿都是一起的。我们在一起,到哪儿都是家。”
孩子点点头,乖乖继续啃馒头。
而对这场战事有所了解的舒浅,以及心中有所预计的参将都明白。这场战事双方都有准备,一时半会儿并无法结束。
这是一场死磕。
一场他们绝不能退后的死磕。
他们要将这批佛郎机人打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冒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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