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欢喜。
萧子鸿侧头带笑问洪将军“可好看?”
洪将军看向了画中的女子。
从衣着来看,不像是大家闺秀,从性子和配饰来看,也不是小家碧玉。
不过从气质上以及又送刀又送钱的行为而言,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出来的。
这些东西对边塞将士而言,太重要了,以至于舒浅在洪将军心中地位一下子极高。
当然,最重要还是殿下喜欢。
洪将军诚恳回话“好看。”
“是好看。”萧子鸿微微颔首,“我的人。”
洪将军“……”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揍面前这位殿下的冲动。
“许久不见,倒是让人有些想了。”萧子鸿收起了画,在这会儿同时也将自己眼里那点柔情一样收了起来,“明年再南下见她,不知道可有长高一些。如今,先进京吧。”
原本都想起了自己在京城的妻子的洪将军,一时间懵了一下。
长久不见自己心上人,反应是长高一些么?
……
项文瑾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
他面前还摆放着几盘下酒的小菜,几乎都没有动上几筷子。
酒楼里请了人专门拉唱,声音不响,就怕扰着人。
他抿了口酒,却不小心沾染倒了自己胡子上。特意修剪过的胡子,微湿,让他不自觉叹息了一口气。
一个人喝酒是有些太过无聊,可这会儿他的挚友们不是在家里躲着,就是去周游四方去了。就连他最钟爱的学生,此刻都远在边疆。
只能一个人喝酒。
他用手帕轻轻将胡子上的酒擦去,继续慢悠悠喝着,脑中全是这京城的局势。
京城近日无论哪里,都是十分紧张。
京城中总有动荡,这对于项家而言并不陌生。
皇帝无论是谁,甚至即便是朝代有所更替,项家的地位是不会有所变化的。这世上在漫长的历史中,在史官门的笔下,总会有几个世家是可以得以延续的。
这些世家基本都是圣贤先儒的后裔。
且,不管政事。
项家的家规早有说过,项家人不得参与进任何的朝廷斗争。
项文瑾身在在翰林院,作为正八品的五经博士之一,在寻常人看来也算是为官者,但这官位是世袭的。他不仅不用参与政事,还永远不会参与到朝廷斗争去。
原本他以为自项家多年的家规来看,他一生便会如此高枕无忧安安稳稳过下去,但世事难料。
收了一个让人颇为糟心的学生。
即便这个徒弟从未想过要他参与进任何的朝廷斗争。
皇子的老师全是来自翰林院的,他四书五经学得好一些,时常就会被拉过去给那些皇子讲课。
见过太子,见过受宠的不受宠的皇子,见过很多次帝王。
身边全是饱读诗书之士,被拉去讲课的也不止他一个。他日子过得也就那样,普普通通,按照家规那样不管世事。
项文瑾想到了萧子鸿。
萧子鸿在他这儿总共也就当了两年的学生。
那小崽子很会演戏。
他看起来并不出众,每次学什么考核什么,都泯然众人矣,不出众,也不至于落在最后。要不是那张脸蛋实在出众,项文瑾对他的注意力也不会多上一层。
脸出众在皇宫中并不是好事情,尤其是他的母妃混了边疆的血,他也一样混了边疆的血。
项文瑾偶有和人出去参加个诗会,说起边塞时,总有人会谈论起这位小皇子。
文人对塞外总有一种轻蔑又仇视的态度。前朝边疆战火不断,塞外诗歌几乎可算自成一派,流入京城中得了不少文人的心。
到了本朝,边疆一度僵持在那儿,京城里所有文人对塞外的情绪,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
若是能够有一个机会能打出塞外,恐怕全京城的人会将所有酒楼的酒给买空,集体欢庆,一醉方休。
他唇角带着一丝可笑,轻呵出声,满是嘲讽。
即便从史学角度,没有一场打仗是可以说个是非的。
都是人命。
都是无人在意,却又珍贵的人命。
项文瑾对萧子鸿记忆深刻,也并不是因为他见证了一位皇子,从不算受宠,到失去母妃走向受辱,再到被送出了宫、送向边塞那个可怜的模样。
而是纯粹因为他边塞的故交,给他送了信,这些年陆陆续续说了萧子鸿不少的事。
战士对外的信并不可随意书写,那些给他的信,项文瑾刚开始还不是很在意,后来全逐渐从好友信的字里行间,窥探到了一个与他所见的学生截然不同的性子。
杀伐果断,坚毅果敢,足智多谋,运筹帷幄。
边塞总会有一点点小摩擦,小斗争。
而这些小斗争自从有了他那个学生,几乎没有一次会让他的好友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