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上写是三年,实际上这个故事是我大概四年前开始写的,中途因为工作的关系,就停掉了。
这个故事其实挺平淡的,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是四年前的有一天,小北突然对我说:“哥,你不是会写小说嘛?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吧。写完了告诉我一声,我想看。”
其实我知道,即便是写完了,小北也不会看。
我也从来没有对小北说过,四年前的那个新年里,我见到了辍学回家的丁向南。
我和丁向南是老乡,正月初七那天,家里人一起到亲戚家的饭店去吃饭,我见到了丁向南。他在那里打工。
他瘦了,也沧桑了很多。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的帅气模样。他上菜的时候,我们两个互看了一眼,他愣了,我也愣了。
然后,我在饭店里一直待到了他下班。那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我,递给了我一根烟。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就一直抽烟。他没有问我莫小北,我也没有跟他提起小北。
等烟抽完了,他就走了。
第二天,从亲戚那里听说,丁向南辞职了,连工资都没要。
打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丁向南。
康凯在大四的最后一年也辍学了。他是自己退的学,家里人并步知道。
具体原因,他连小北都没告诉。
只是偶尔,时不时的,他会领着他的男友回我们寝室,住一宿,看看我们。
康凯那段时间很惨。
康凯虽然一直都是喜欢小北的,但是他对每一任男友都好到无微不至,言听计从。也不知道是他太过不幸运,还是他有受虐倾向。他明明是个攻,却总是被每一任男友家暴。
曾经有一个他在夜店认识的一个男友,跟他在一起半年。他领着那人在我们寝室里住,住了三天。而就是这三天,让我们对康凯心疼的要死。
那人要康凯买什么,康凯从来不说不,抬腿就去。吃饭也向来是喂到嘴边的。我们当时还打趣说,康凯是个暖男。
可是,当天晚上康凯只是稍微开玩笑的跟他拌了句嘴。他抬手就给了康凯两个嘴巴,然后让康凯当着我们寝室所有人的面给他下跪认错,说一百个“我错了”。
在我们眼里,康凯一直都是很有骨气很有义气的,我们寝室一旦有什么事情都是他扛着。朋友被打了被骂了,他也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可是,那天让我们感到震惊。
康凯扫了在寝室的我们,他那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悲伤。他真的下跪了,真的说了一百个“我错了”。
我们始终是看不下去的,所以就替康凯说了话。小北拉着康凯起来,康凯却说:“没事,我无所谓的。”
我们再次震惊。时至今日我们都不知道康凯在辍学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变得这样自暴自弃。
第二天,我们吃完早饭回到寝室。
那人拿着手机逼着康凯,要他跟家里人出柜。
康凯跪在地上哭着求他,说不行,他妈身体不好,如果知道了,肯定受不了。
但那人不依不饶,给了康凯两个耳光,他对康凯说:“你不说,我替你说。”然后,他拨通了康凯妈妈的电话,冲着电话说:“阿姨,你知道么,你儿子是同性恋。”
电话那边传来难以置信的声音:“什么?不可能。”
“康凯,你妈不信。你自己跟他说。”
康凯抱着电话,痛哭:“妈,对不起,对不起。”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就被挂断了。
后来康凯妈妈打电话给小北,让小北劝劝康凯。小北说:“阿姨,对不起,能劝的我早都劝了。康凯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他说他是天生的。对不起,阿姨,康凯让你伤心了。”
我们能清晰的听见,康凯妈妈那边痛哭的声音。
再后来,不到一个月,康凯和那个人分手了。
分手那天,康凯来找了我们。
饭桌上,康凯说,他那天出柜之后,他回了家,他爸打了他。然后第二天他爸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腿折了,粉碎性骨折,再也不能工作了。他妈就是个家庭主妇,所以家里的经济来源一下子就断了。他们家彻底完了。
康凯对我们说,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跟爸妈顶过嘴。他虽然学习不好,但他爸妈经常当人面前夸他懂事。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爸妈。
那天,康凯当着我们的面哭了好久。
我们就只是那样默默看着,默默的心疼着。
2016年12月,我们建立了微信群。是小北建立的。
小北的工作顺利,有了固定的女朋友,到现在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小北说,可能再过不到一年,他就会结婚了。我们在群里祝福他。
康凯还是没有固定的伴侣,每一个交往都不到半年。但是现在的他没有那段时间那么颓废了,也会时不时的回家。虽然家里的经济现在都靠着他一人支撑着,但能感觉,他现在很快乐。
但是对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只字不提。
康凯看小北说要结婚了,他在群里喊着:“小北我爱你,所以你结婚我一定不会去!”
小北则开玩笑说:“没事儿,你人不到礼到了就行。”
康凯假装伤心的要命。
而丁向南,我们谁都没有再见过他。
我一直在想。无论是莫小北还是丁向南,亦或是康凯。他们或许都为曾经的一个不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