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出了天牢就被几个武功高强之人轮流背着,不知转换了多少路线,只晃人眼球。这几个人飞檐走壁,穿街走巷,一会儿工夫就走出好远。
景太医曾经入天牢为云昭诊治,可惜他身上虽未再受刑,到底是被打得太狠,只恢复少许力气罢了。
好容易来到旷野之外,云昭便被送上马车,一路向东而行。路上不断涌现杀手,但都被另一拨人牵制住。
等到裴尚用另一辆马车与他接头,又改装往渡口去了。众杀手骑马跟在身后,又有官兵在两旁相助,倒也没生出什么事端。
云昭在车里听裴尚说了事情经过,问道:“这么说来,若能逃出去,以后我想见小谅就难了?”
裴尚撇了撇嘴,只看着他的伤势,说道:“云昭!我巴不得你永远别见他,你看你被打成什么样了!怪不得师父不许我跟着进牢里看你,只说我去了若被人认出不妥。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花更多银钱刺杀梁王。”
云昭惊道:“什么!你派杀人刺杀梁王?这如何使得?万一怪罪到小谅头上,岂不是冤大发了?”
裴尚说道:“哼!梁王折腾你还不是因为和秦王过不去,就不许我折腾梁王,让秦王背锅吗?”
云昭怒道:“你赶快撤回命令,否则我……”
裴尚说道:“你现在受伤什么都做不了,等逃出去,我随你怎样。反正命令已经下了,不过你放心,梁王死不了,不过吃点苦头罢了。”
云昭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知道裴尚的性子上来,根本没办法劝住,现在又没办法通知萧谅,便索性闭眼不去理他。
裴尚见他如此,越发生气,也不肯多言,只看着外面。他们终于到了渡口,只要揽舟而下,过了水流湍急的陵川,那边自有大船接应。
一路上的官凭路引都由萧谅负责,想来安全得很。裴尚背着云昭上了云舟,便吩咐人立刻前行。他话音刚落,就见另一边的岸上窜出几个死士,他们用轻功飞过道舟上,便与众人动起手来。
他们没想到这里还有埋伏,措不及防,云昭被打下陵川。裴尚大叫一声,便喝道:“这是秦王令牌,你们把这里所有人杀了,若任务完成,可去秦王/府领赏十倍钱。告诉秦王,我与云昭宁死不想再掺和那些破事,不必再遣人找寻了。”
裴尚说完便跳下水去,舟上和岸边护送的杀手即可将舟上死士团团围住,一场厮杀便开始了。
等到萧谅收到消息,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他急匆匆赶到陵川岸边,只见到处都是尸体,仍不甘心,但也不敢下令沿岸搜查。
他深知三个时辰已经到了,父皇的人并没有出现,显是故意放云昭一马。若他费心搜寻,反是给梁王和父皇捡了一个便宜,便只好悻悻而归。
陵川水流湍急,行二十里会有一个岔口,向西则有瀑布悬崖,向东通往秦淮河畔,裴尚事先准备的大船便是守在那边。
昨晚他与裴尚商议,本有十分把握,定能让他们顺利弃舟上船,现在却不免担心。云昭毕竟受了重伤,如此寒冬,浸泡在冰冷的水中,而裴尚武功不高,若是护不住他,只怕两人都有殒命的危险。
萧谅惶惑不安,极为担心,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到了晚间,便听闻萧云详遇刺,本是有惊无险,偏偏牵扯到另一个人,险些酿出大祸。
他听得真切,便猜是裴尚找人下手做的,只是机缘巧合,竟会惹出如此风波。在父皇和梁王眼中,定是自己为了云昭,才出此下策阻挠梁王。他心中明白,自己和六哥再也回不到从前,误会重重不说,还有宸妃之死,云昭受刑。现在加上这刺杀的黑锅,新仇旧恨一起,再有夺嫡之争,不知日后会如何。
萧奕一早起来,批阅了积累的奏报,便要起身前往天牢。他还没走到宫门口,就闻得一阵孩童哭闹之声。他派人去看,回报说是永世公主在此,不知为何事,哭闹不休,惹得众宫人跪了一地。
永世公主萧言霜是萧奕唯一的公主,今年才七岁,自从她的生母柳宸妃去后,便经常哭闹不休。她与萧云详兄妹情深,此时正在哭闹皇兄许久未曾进宫看望自己。
萧奕走过去,将她一把揽在怀里,说道:“霜儿想念皇兄?不若父皇遣人送你去梁王府暂住几日?”
萧言霜有些惧怕萧奕,强忍着眼眶的泪水,只怯懦的说了一声:“父皇,霜儿……霜儿想母后。”
萧奕揉了揉她的脸,说道:“你母后现在过得很好,就不要去打扰她了。父皇会下令特许你的皇兄随时进宫,如此你便能常常见到他,这样可好?”
她点了点头,又道:“父皇,你最近都不来看霜儿。”她年纪尚小,故而不能察觉到萧奕的头发在短短数日白了大半,只是觉得父皇有些不同,便一直用手去挑他的头发玩。
萧奕无奈,说道:“霜儿不要胡闹,和你二皇兄小时一般,整日就爱扯弄父皇头发。用过午膳后,自会宫人送你去梁王府,父皇准你在那多玩几天再回。”
萧言霜点了点头,便有些开心起来。她虽是唯一的公主,却不能时常见到萧奕,故而也不敢太过亲近。
萧奕着人领她下去,这才出门直奔天牢而去。秦信早已听得消息,知道莫萱自杀身亡,此时见到萧奕前来,只是怒目而视。
“你可知道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