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脑后袭来,棕毛闪身一躲,却还是被端泽一脚踹在了心窝。
剧烈的疼痛让他摔倒在地,这时端泽扑了上来,棕毛抬腿一踹,两个人瞬间厮打在一起。
“端泽你别他妈忘了自己的命是谁给的!你跟我动手回去就等着被枪决吧!”
棕毛厉声嘶吼,却还是没止住端泽凶猛的攻击,“放心,在我被枪决之前,一定拉你一起。”
端泽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话,动作却狠辣的像一只疯狂的烈兽,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猎物撕碎。
此刻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谁,可看到晏殊青被打穿了肩膀和卷卷一起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无法抑制的杀念瞬间涌入脑海。
血腥的眸子一转,落在棕毛身上,脑中一个疯狂的声音不停的嘶吼:杀了他!这个人该死!
棕毛不是没见识过端泽的身手,整个基地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他以为平时那就是端泽的水平,没想到此刻的他更让人不寒而栗,强烈的恐惧感从心里蔓延,他猛地挥出拳头,先下手为强。
谁知端泽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猛地攥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扭,直接卸掉了他一只胳膊,接着不等棕毛还手,扯着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他今天急着追晏殊青,出门时没有带枪,可这并不影响他杀人,棕毛的血涌了出来,他用尽全力去反击,却只是负隅顽抗,他嘴里不停的往外冒血,却还咬着牙死撑,“……晏殊青是、是苍剑人,跟我……我们不是一路,他只会恨……恨你!你……杀了我他也不是……你的……哈哈……”
“恨”这只让端泽的动作陡然一顿,脑海瞬间恢复了几缕清明。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气若游丝的棕毛挣扎着摸到掉在一旁的枪,冲着端泽的胸口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砰”一声,血花炸开,就在棕毛以为自己得救了的时候,端泽却只是身形一顿,接着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一脚踹飞他的枪,膝盖抵住他的身子,死死地攥着他的头发狠狠地往墙上撞。
棕毛不停地呼救挣扎可是无济于事,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最后抽搐了一下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松开手,棕毛的尸体滑到了一边,端泽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猩红色的视线才慢慢褪色,意识渐渐回笼,他这时才感觉到胸口的疼痛,身形一晃滑到了地上。
这是要死了吗?
他扯了扯嘴角,竟然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晏殊青抱着卷卷离开时那个身影。
沾满血的掌心垂了下来,碰到了地上一块石头,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他倏地一下睁大了眼睛。
他掌心的血就像是受到某种无形的吸力,从他的皮肤上一点点剥离,变成一颗颗独立的血珠子,一点点的向石头上滚去,而石头上原本沾染的一部分没有干涸的血迹,也发生了同样的景象。
两滩血变成无数细小的血雾,最后竟然完全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拳头大的血球,“啪”一声砸在地上,再次变成一滩液体,再也分不出你我。
这个景象让他惊呆了,因为这是苍剑族特有的“融血”现象,只有直系血亲之间才会产生,而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卷卷刚才就是撞在了他手心这块石头上……
所以……他难道是个苍剑人?可他为什么会为亚希国效力?
如果他是卷卷的直系血亲,那他究竟是谁?跟晏殊青又是什么关系?
无数问题瞬间充斥脑海,脑袋瞬间涌上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他一下子跌在地上,剧痛像是要把他的整个脑子挖出来似的,让他全身哆嗦的嘶吼起来。
无数画面在眼前穿梭,像是按了退格键一样,一件件在脑海中闪现。
酒醉后美梦旖旎,晏殊青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的爱人叫靳恒,他是个混蛋。”
大雪弥漫,他走在沧澜山的风雪之中,身后人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靳恒,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长长的红毯像是没有尽头,他看着一道黑色的修长身影慢慢向他走来,露出那张如玉的脸庞,他迫不及待的上去握住他的手,这时神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服从者晏殊青,你是否已经考虑清楚与你的执剑者靳恒结为配偶,无论顺境逆境都对他始终如一?”
晏殊青带着笑意的目光望过来,轻声对他说,“我愿意。”
这道笑容像是刺破了回忆,瞬间在眼前炸开,无数繁杂的记忆碎片回笼,他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让他记起自己曾经还有一名字叫——靳恒。
第69章
陈澄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晏殊青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半靠在床上,头上和肩膀上裹着纱布,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似乎已经这样坐了很久。
陈澄快步走进去,听到声音晏殊青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抹笑,“你来了?”
这个笑容让陈澄身形一顿,盯着他青白的脸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经过这么大一件事,晏殊青很可能会承受不了,可他此刻却非常平静的坐在这里,平静的好像之前那个满身是血抱着卷卷推门而入的不是他。
他一个外人一想到当时的画面都心有余悸,更何况是一向把卷卷放在心尖子上的晏殊青……
陈澄心里有些不安,敛起脸上的神色,上前扶住了他,“你现在身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