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皇上不相信?他们已被德顺送了回来。”
李熙目瞪口呆、恍若痴傻一般地望著乔云飞。望著这个日思夜想的存在。
直至许久、两具贵棺华衣装殓的小小骸骨被呈了上来,有人掀开棺木,李熙只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他忽如浑身被烈火烧炙一般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合欢宫……
不久,李熙陷入了昏迷!症,剧烈的高烧将他烧得滚烫。
然而神志不清的人反反复复地呢喃著:
“云飞,是朕错,是朕错了。”
“云飞,孩子……孩子……”
“翔儿、翊儿……”
一旁,乔云飞呆呆立著。
人来人往的侍从太医宫女们,仿佛组成了一堵人墙,将他狠狠地隔在天子三尺之外。
只有整个冷凝的身子里,心房仿佛整个的灼烧著、灼烧著。
42 君命
第二日李熙稍一获得清醒神智之时,乔云飞正难得的陷入沈睡──夜里总也不安稳,心口一bō_bō的灼烧,甚至压制住了连日来频发的情欲,噩梦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场景,便是那口鲜血。
喷血的男人有时仿佛正在哭泣、嘶喊,有时仿佛在哀哀的诉说著什麽,这种仿佛欠了他什麽的错觉让乔云飞辗转反侧,他不由得冷笑:欠?欠什麽呢?
然而一闭上眼,那人的哀求、哭泣、小心翼翼的讨好,乃至於昔日里近乎无赖的顽劣及纵情的肆掠一一涌上心头,反复不休地轮番回放著……
李熙睁开双眼。
与此同时,另一人也仿若感应到什麽般,立时地从沈沦不息的连绵梦境中睁开了双眼。
一边德顺跪伏在地,将事情首尾一一禀报清楚,只除了一件事──灵犀蛊和连环锁。
“……”天子缓缓地呼吸著,过往的岁月一幕幕自眼前流淌而过,他的呼吸也益发粗重:“云飞……翔儿……翊儿……”
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
熙帝闭上了双眼,以一种漠然疲惫的声音说道:“传乔云飞前来吧。”
乔云飞随著众人来到床前。
仿佛意识到李熙终於要说些什麽。
是什麽呢?
什麽是自己期望的呢?
乔云飞惊异於自己的平静,多年来的心间的一块巨石落下了,然而却那麽地沈甸甸、哽在心间。他惊异於即使此刻,自己也仿佛笃定著什麽的平静著。
李熙苍白干涩的唇开开合合,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冷漠沧桑疲惫:“云麾将军,卿近日就可启程回玉门了。朕不会再来扰卿,朕也已受到了报应,连带的……连带的……”声音渐趋微弱,哽咽即刻便被君王自制地压下:“乔将军,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朕不会再逼卿,也不会再来纠缠,将军尽忠报国、誓而终生戍边,乃是举国黎民之福,朕必会嘉尔冠荣、保你九族之贵。”
说话之间,李熙的目光直直盯著帐角,只是睫睑颤动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坍塌。直至话音落尾,那人也未曾侧过头来,望上一眼:“卿去吧。朕累了。”
仿佛最後一根针,落在安静的心田之上。
由始至终,那人都未转头望过一眼。
乔云飞不由一晒,然而却笑不出来:
这不正是我要的吗?
终於尘埃落定。
终於了结一切。
终於让他死心。
终於……结束了。
翊儿啊翊儿,以後不用进宫继承皇位了。
也好。
天子都是孤独的,边塞意气风发的岁月,也许才是最好的……
他不知道的是,转身时,床上的男子猛然回过头来,无声的开合著干裂的唇瓣,一只手徒劳地伸张著,仿佛颓然间想要挽留却又无能为力。那双满溢复杂感情的眼睛,深深地、深深地目送著他的背影,无语至凝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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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德顺送走乔云飞:“娘娘,那连环锁的钥匙,就在娘娘身上,娘娘可找找看;至於灵犀蛊,是至死方休的。如今刘昌刘公公熬了三年、终於也毒发身亡,合欢宫上下人等都死得干干净净;两位皇子也夭亡,皇上也彻底的死心了,您是否满意?下一个就是老奴了?老奴等著娘娘来索命。”
43 青面将军
“将军,请──”
“各位将士,请──”
宽阔的校场之内,因著近日大破封泰黎城,众将士齐聚一堂,难得地自繁忙战事中停下来,享受这庆功宴。
觥筹交错之间,歌、舞、鼓、瑟齐放,平日里的紧张、血汗及争功的压力全然释放,整个校场之内一片喧嚣,如同蒸腾的热雾般渐渐弥漫开来,欢声笑语、放声高歌、你来我往以及猜酒划拳纷纷上演,正是喜庆、热闹。
主座上斜斜坐著的一人,身著蓝布衣衫,身形瘦削、容貌清俊、白面无须、眼若碎星者,正是乔云飞。只是此时,他原本白皙的面容上已是红霞斜飞──不过三杯酒而已,不知是醉了还是因著缭绕火光的映照。
这时节,自然没人扫兴,大多数汉子们喝得高了,谈来谈去的,除了几次连胜,便是女人了。
“那些封泰的娘们儿,个顶个儿的彪悍,要说抱著舒服的,还是软绵绵的天竺游妓!”
“娶回家的,还是咱大魏的女人贤惠啊!”
“说起来,乔将军,您如今带著两个孩子,军中又不好照顾,该是找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