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难以长久相处,情/欲也浅薄得厉害,所以年纪小小就给自己贴上了“无性恋”的标签,并将此事“泄露”给了最为亲密的彼得老头,吓得老彼得到处找心理医生。
“彼得,”安纳斯闷闷的唤一声,用手指去抹冰淇淋杯壁上残留的巧克力,只有在彼得面前,他才会随心所欲的做些小孩儿动作,“我被甩了。”
彼得早就猜到了大概,便压低声道:“就在昨天?”
安纳斯抑郁的点下头。
彼得将自己的座椅往安纳斯的方向挪挪,用筋脉纵横的苍老大手重重揉揉安纳斯的白头发,宽慰道:“看开点,小皇帝。爱情不是一颗心去敲击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的火花。你还小,没找对人,很正常!以后的日子还长,那颗可以与你碰撞出火花的心,一定还在等你。”
安纳斯沉默一会儿,仍由彼得的大手搭在自己的头顶,就像戴了一顶貂皮帽。
安纳斯开口道:“彼得,他现在很讨厌我,恨不得我马上去跳贝加尔湖。你觉得……他三年后,有可能爱上我吗?”
彼得幽幽道:“爱情往往开始于见面的头一眼。对不上眼的,就别纠缠了,小皇帝。”
安纳斯抬手去打彼得的手,眼睛狠眨一下,道,“不许用谚语教训我,你那岁月凝聚成的智慧都到哪儿去了就算没上过学,总能自己编出些睿智点的话吧?”
彼得大手握拳,不轻不重敲敲安纳斯的脑壳,“别把嘴巴里的黑水当做鱼子酱往外喷。小皇帝,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帮你留意留意,有好的介绍给你。”
安纳斯皱起脸,嘟哝道:“你少多管闲事。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再也不去爱人了。”
彼得一听他出离幼稚而单纯的言论,大手一拍桌子,就是“哈哈”一笑,道:“Тoльkoлюбx。”
安纳斯不高兴的切换了语言回路。
原来,彼得又引用了一句俄国谚语,即为“唯有爱与恐惧是不能掩饰的”。
安纳斯觉得,他是想告诉自己,就算打定主意不爱,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上了对的人,总会被爱情拽进感情的旋涡、掩饰不了那份心悸与关注的。
然而……“彼得,”安纳斯消沉道,“如果你在沙滩上,想找一颗能跟你碰撞出最明亮的火光的石头,你捡起了一颗,但前方还有更多的石头,你怎么知道只有你手中的石头最适合你?难道要不停的捡、不停的丢吗?我怎么判断那火光是不是我想要的?我……觉得自己再捡起第二颗石头,已经不对了。”
彼得微微一笑,眯起的浅金色鹰眼中透出慈爱而睿智的光。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安纳斯的左胸口,沉稳道:“主动跳出你手心的石头,就随它去,别再管。真正属于你的石头,它的光,只要见一次,你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的石头。”
看着安纳斯瞪大眼睛,彼得就知道,说不定已经有那么一块新的石头躺在小皇帝的手心,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用心与它碰撞罢了。
【这是好事】老彼得想。
如果有石头能给这个孤苦伶仃了小半辈子的乖戾小孩带来爱情,那一定是一颗世界上最美最好的石头了。
中毒
一睁眼,映入眸中的景色意外的熟悉。
明亮的房间,简约的装潢,头顶那盏仿羊皮纸吸顶吊灯上绘翠竹、古色古香。
……这里,安在,便为家。安不在,只是遮风避雨的暂居之处。
祈月烬起身,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黑色衣物,穿好。
……款式暂且不提,尺码意外的合适。
走出卧房,果然,四仰八叉在沙发上的那人投来慵懒而戏谑的目光,温和的道:“我还以为安老大不吻你,你永远也不愿醒来呢。”
无视他和他的戏言,走向大门。
安不在的地方,没有逗留的必要。
……然而,打不开门。
缠绕门锁的是执冥的玄火……那龟蛇化象的神兽极擅幽锢、禁镇之术,就算是自己,抵消这结界也需费些力气。
但,没什么能阻碍自己追寻安的路。就算是天意,自己也要扭转给神佛看。
握住门把手,闭眼凝神,汇聚灵气……
“慢着烬弟!安老大有留言给你!”
……只是因为他提到了安,才停下爆涌的朱雀之破魔凶焰。
祈月烬回头,沉静的赤瞳深处,是箭在弦上的杀意。
如果魏语迟只是用无谓的言语拖延他追逐安的时间,他将连轮回的“轴点”都被自己毁灭。
魏语迟见弟弟面色不善,只好略去他整整想了三天的俏皮话,只挑重点说:“烬弟,你晚上踢被子、着凉发烧了,整整睡了三天,安老大一直在照顾你。现在他出门采购生活用品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叫你先呆在家里,不要乱跑。”
言罢,魏语迟紧张的观察祈月烬的表情。因为他对自己指使执冥封印祈月烬残害莫家人记忆的招儿管不管用、心里各种没谱。
祈月烬微瞪赤色的眸子,紧握门把的手垂了下来。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拿正眼去看自己的血亲。
虽然他无法读出真正的兄长的心声,但敏锐如他,还是一眼窥透了魏语迟百般掩饰下的紧张与心虚。
“多事,”祈月烬冷寒的语气配上他绯嫩的容颜,就像狂凛雪雨中的骨里红梅,总透出那么些轻蔑天理的可惧邪艳来,“由你操使的执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