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签订奴契吧。”
“……”这突然而来的一句话也是叫原北的内心掀起了惊叹骇浪。
木一禾果然不学好,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奴契这种东西的存在。
奴契是流通于六界的奴隶契约,签订后奴契即刻生效,此后的一生都无法更改或背弃。履约时限从签订的那一刻到其中至少有一方死亡或者双方都离世。签订双方都有感知,知晓对方身在何处,默契度高的,契主还能与契奴进行心灵感应式的对话。契奴无条件答应契主的任何要求,即使本身能力有限,也会拼死完成任务。双方关系不对等,不同生,不同死,但契主弥留之际会决定契奴的去留,可以殉葬,也可解除契约,放契奴自由,但契奴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如果契主突然被害,契奴也立刻暴毙而死。
道貌岸然的天道很少有人签订奴契,签订的人大多数是上仙与被驯化的仙兽妖兽。在人间,奴契也被视为妖法,被所谓的正道之人所不齿。但是在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的魔界,这就是少见不怪的事情了,多数情况下是契奴被迫签订的,被迫的原因千奇百怪,或因双方力量悬殊,或因受人要挟,或因赌博赌输了,甚至还有热恋的情侣也头脑发热想体验一番,即使这样的体验是一辈子,而双方都不确定会与眼前的人共度余生。
木一禾正是前几日出门游玩时路过赌馆看到了一场好戏。
落魄的赌鬼欠了馆主不知道多少钱,被好几个妖怪驾着签订了奴契,从此做牛做马,再无自由之日。
听路人一说,才知道这是奴契,是魔界并不少见的现象。
木一禾摸着原北脖子上的铁链,将铁链的开关打开:“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不是权势也不是信仰,而是——自由!”
人的本能都是自私的,自由是他们无耻的挡箭牌。
“……”
木一禾笑得妖孽:“如果我不剥夺你最重要的东西,你会给我卖命吗,而我又该怎么相信你?谁知道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什么清心咒,不是自我灭亡的咒语?你真以为我傻吗?”
原北笑了:“你不傻,等你练好我给你的清心咒,你会变得更聪明。”
木一禾拍着原北的背:“哈哈哈哈!现在就开始抖机灵了!我果然很喜欢你!”
原北微笑:“谢谢您对我的喜欢。”
鉴于原北的特质,木一禾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不生不死,那如果我死了,你会死吗?是你本身的诅咒厉害,还是奴契的承诺厉害?”
原北沉静道:“我不会死,很多年以前,我跟别人也签订过奴契。对方去了,我依旧活着,奴契也作废。”
木一禾笑了,又拍着原北的背,看来是真开心:“好!反正你的生命很长,像你这样的人,因为不会死亡,所以什么都不会怕吧!我的奴契对于你来说也不算是束缚吧?用你之前的话说,就当是报恩了。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蛮好的,你说是吧?”
“好的。我答应您。”原北微笑着。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人!”
木一禾趁热打铁:“你知道奴契是怎么签吗?”
“知道。”
看着原北这么冷静,木一禾挑眉:“你不会骗我,把主仆弄反吧?”
原北轻笑:“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欺骗您的。”
木一禾抬起下巴:“好吧,我勉强相信了。现在就把奴契签了吧。”
原北随手捡了一朵完整的樱花,朝木一禾行了个礼:“请您借我一把匕首之类锋利的刀具。”
木一禾藏在靴子里的匕首还未收回去,随手给了原北。
原北看到这把匕首,迟疑了一下,接着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半个胸膛,对准着心脏,毅然决然地扎了进去。
天呐!木一禾震惊了:“我也得这样?”
原北艰难地喘了一口气:“您……您不用这样……”继而取出匕首,将匕首尖端的一滴心头血滴在了樱花花瓣上。
接着,原北单膝跪在木一禾面前,向木一禾郑重地伸出了手。
木一禾僵硬着身板,皱着眉,缓缓将手伸向原北。原北的神情虔诚而凝重,使得玩味性质的木一禾也认真起来。
原北在木一禾食指处划了一小口,挤出来小小一滴血滴在了樱花花瓣上。
这货也太狗腿了!
木一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奴契果然是一种不对等的契约,主人随便哪里一点点血就够了,奴隶却得用心头血。
原北双手捧着这朵樱花,低声念开了咒。
叽里咕噜的,木一禾一句都听不懂。
刹那间,包围着两人出现了一道写有金色符咒的光环,光环绕着两人旋转,由大变小直至在两人之间消失。
原北流着汗,流着血,喘着气,对木一禾轻轻一笑:“好了。”
这个笑容,像是将万里江山都捧在手上,要献给木一禾,只为讨他一笑一般。
此刻木一禾的心也被原北这一笑暖了。骤然头一次良心发现,心里有了个念头,不用等到在两人生死存亡之际,等哪一天觉得原北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管用尽什么法子,都要放他自由。
到现在,木一禾才反应过来,还不知怎么称呼他的这个奴:“你叫什么名字?
原北轻轻一笑:“原北。‘原来’的‘原’,‘北方’的‘北’。”
木一禾将原北扶了起来,这才发现原北个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