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握紧枪杆,做了个起势。玄晏凝神屏息,默念玄天门吐纳法诀,开始调息。他没有注意到,秦石在他开始调息后,稍稍变了脸色。
王二低喝一声,枪挑清光朝他刺来,玄晏侧身躲开,狼牙棒迎上去,将长/枪格住。
纵是先前有准备,王二也没料到他进境神速,竟能在手下走过这么多招,还能让自己感到招架不住。玄晏却是越战越勇,硬生生将形势扭转过来,反过来朝王二进攻。
开了天眼后,一般习武之人的进攻意图能被看穿,他游刃有余,硬是以狼牙棒与长/枪战得不相伯仲。
反倒是王二开始乱了。
他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是不是秦将军教了他什么绝招,把自己打得节节败退,双手略微发抖,一瞬间走神。玄晏看准机会,一脚踏住颤抖的枪尖,反身抬脚,朝他胸口踹了过去。
长刀一出,打在他的脚上,将他摔个狗啃泥。王二一脸茫然,却听秦石道:“你先走吧。”
“……你?!”
玄晏愠怒,狼狈地爬起。秦石转头看他,神色冷冷。
“平常比试而已,你要打死他吗?”
恍如兜头一盆冷水泼过来,玄晏不明所以,却下意识放下了棒子。秦石长叹,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看来光是稳还不够……你先休息几天,等你休养好了,我再教你别的。”
第十一章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除了玄晏和钟林,整个行营都在忙着清理过膝的积雪。
玄晏的矮榻往里移了点,甚至加了床被褥。他坐在榻上,脸上是病态的晕红。
开天眼时吹了太久的寒风,又极度紧张,加上过于拼命,他很正常地病了。
他已经忘了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四百多年前,在京城被气得生生吐血?
钟林把药碗端给他,看他斯斯文文地喝药,奇道:“马胖子,看不出来,你吃相这么好看。”
玄晏停顿一下,将药汁一饮而尽,问他:“那你怎么以为的?”
钟林感慨:“像你这样的胖子,也许肥肉褶子会留药汁吧?”
玄晏抬手就是一个空碗扔过去,钟林蹦起来将碗捉住,一个箭步窜出了营帐。
秦石不知去了哪,他一个人待在帐里,又觉得疲乏起来,歇了一阵,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闭上眼睛没多久,秦石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手上还拖着一头狼。
这头狼足有玄晏卧榻那样长,身上扎了一排箭,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秦石今天提着把短刀,砰地将奄奄一息的狼拍昏了,献宝似的把狼左右翻转,冲他嘿嘿地笑:“胖子,你看这个狼,够不够肥……”
榻上之人没有回答他,细细喃语,不知说了什么。秦石一怔,将狼往旁边一丢,大咧咧凑上去闻了闻,“原来喝了药。”又给他掖好被褥,试他额头的温度。
玄晏额头手感非常好,秦石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赫然一道鲜红。
还是胖点好,细皮嫩肉的。
两个时辰后,收拾齐整的狼皮盖在了玄晏身上。
胖伙夫被秦石拽来料理狼肉,正在一旁细心翻转狼腿,往上面加调料。火舌滋滋地舔着架好的狼肉,烤肉的香味充斥着整间营帐。
狼肉很快烤好,秦石挥挥手,让伙夫带走一个狼腿,再小心翼翼地掰下一个,拿到玄晏面前。
玄晏如今瘦出了一些形状,有眉有眼的,还没睡醒。秦石蹲在他身边仔细看,心血来潮,撕了一条腿肉,放在他鼻边。
刚从火上取下的狼肉还在往外冒油,沾染了调料的香味,分外勾人。但见玄晏鼻翼一动,眼皮子也颤了颤。
秦石乐得拎着肉条左右晃动,声音压低,跟哄孩子似的:“别睡了,快起来,该吃东西了……”
玄晏往被褥里缩了点,没醒。
秦石玩心一发不可收拾,拈着肉条晃来晃去。玄晏无知觉地跟着肉条晃动脑袋,眉头微皱,就是醒不过来。
“哎,算了,本将不逗你了,给你留根骨头就行。”
他一口咬住肉条,玄晏却腾地探头,咬住了肉条另一端。
秦石傻眼了。
玄晏咬着狼肉醒来,神情懵懂,似是没弄清楚自己为何会被一条肉吊起了床。秦石看准时机,吸溜一声,将肉条拽走,大口咀嚼。
“嘶……秦石!”
营帐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玄晏轻轻撕了一条放入口中,慢慢地嚼着。
伙夫的手艺不算特别好,没有烤出狼肉本身的香味。他琢磨着只吃一点点,却听秦石殷勤地道:“胖子,你多吃点,受了风寒更得好好吃一顿。”
玄晏一顿,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继续慢慢地撕着腿肉。
这么大一头狼,架在火上烤也是蔚为壮观。玄晏刚吃了一半,发觉火上的狼肉以可见的速度减少。等到他吃完一个狼腿,其余的狼肉全进了秦石的肚子。
病患切忌暴饮暴食。
他默默这样想着。
“啊,吃得真舒服。”秦石抹了一把拉碴胡子,满足地摊平手脚,“头狼就是头狼,肉的味道也不一样。”
“……头狼?”
秦石奇怪地看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般的狼,那副身板真不够我吃。而且头狼跑得快,力气足,肉有嚼劲,吃起来特别爽快。你吃了这么多,难道就没……”
两相对比,玄晏面前就两根孤零零的腿骨,他面前的残余骨头堆起了小山。
秦石自觉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