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急了,道:“自然会。但是这表明了咱家的一个态度啊。”
荣国府被抄家,后人多有猜测,虽众说纷纭,一个结党营私的名头是少不了的。京城里有四王八公,多显赫!金陵乃龙兴之地,又有四大家族。贾家能不成为皇上的眼中钉吗?
这回皇帝早有准备,在两王叛乱时没受伤,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说不定还没等成王上位,皇帝就着手收拾他们了。
在贾赦看来,贾瑚实在多虑了。他笑道:“我问你,将来荣国府是谁继承?”
贾瑚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我。之后就传给琏儿的长子。”
瑚儿早就做好了过继琏儿长子的准备,贾赦心下安慰的同时,又觉得颇为心酸,他提出:“瑚儿,等琏儿的长子一出生,就抱到你妻子身边养着吧。日后只说是你亲生的。”这样瑚儿心里还能好受些。
贾瑚这个时候并不急着出言反对。他根本不会娶妻,到时候还能叫他一个大男人养着不成。因此,他只淡淡应了一声是,催着贾赦继续解释。
唉,他搞商业的,实在玩不转政治。代善教了这么久,其实只学了点皮毛,还有待加强。
贾赦也不好总抓着儿子的伤心事不放,便如了他意,提点道:“这荣国府迟早是你的,而你又和勋贵没什么交情……”
那下一代四王八公的格局就被打破了。
贾瑚恍然。
怪不得他不亲近王府和其他国公子弟,祖父也从来不说呢。祖父怕是那个时候就打定主意了吧。
不过,等他接手荣国府,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这夜长梦多,早早同他们撕撸开来不好吗?
向父亲表达了这个疑问,贾瑚不出意外又被贾赦嘲笑了。
“儿子,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若是官场上的人都像你这么老实,吏治清明,指日可待呀。”
笑罢,贾赦正色说:“我们家子弟向来不和他们来往,在皇帝心中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只是你父亲我没能耐,如果不和其他人联合起来,在这京城里免不了被人看轻。”
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将曾受过的刁难一一讲来,“你牛世伯、北静王爷曾替咱家说过不少话,若是就这样疏远了,不说日后无人相扶持,付出的得不到回报,人家也要心寒了。”
又道:“左右交情也就止于我这一代了。等你也立起来了,你父亲就不用勉强自己和他们打交道了。”
贾瑚微微一笑,戏言道:“那父亲岂不是呆在金石堆了不出门了?”
贾赦哈哈大笑。
贾瑚又为难的说:“不过我已经和座师说过了。人无信不立,儿子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你哪个座师?”
一般来说,考试有几场,座师就有几个。贾瑚的秀才座师、举人座师和进士座师皆不同,他有三个座师。
“现工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大学士韩大人。”
贾赦“哦”了一声,原来是他。韩文选贾赦知道,正是长子的进士座师。他正思忖,贾瑚又说话了。
“父亲若是担忧引人注意,不如冠礼便只请自家亲友。请座师做正宾,好友赵子明为赞者,如何?”
贾赦赞道:“这个主意不错。年关将近,各家也忙,区区冠礼,让自己亲友过来便罢了,无须大张旗鼓。”
议定,父子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贾瑚方回到自己院子里用膳。
十一月初三,贾瑚十八岁生辰,提前加冠。
行冠礼的前三日,贾赦告礼、见祠堂,章祝云:“贾赦之长子贾瑚,年渐长成,将以十一月初三加冠于其首,谨以……”
行礼前一日再次恭请正宾,以书致辞,说:“来日贾赦将加冠于长子贾瑚,吾子将莅之,敢宿,贾赦上韩文选。”贾琏自告奋勇送到韩府。
韩文选答书曰:“敢不夙兴。”1
冠礼当日,贾政一房人、刘家两位舅舅及几位表兄,及其他亲友,皆身着玄衣玄裳,来见证贾瑚的成人仪式。
韩文选接过冠巾,执之,正容,到贾瑚前,祝曰:“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承德……”
一冠,再冠,三冠。
礼成。2
之后便是大宴宾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