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倚斜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原来不经意间,阙朱也已经与琴倚一般高了。
阙朱低声道:“挽洛姐姐的事叔叔还不知道吧?”
琴倚冷道:“你威胁我?”
阙朱笑道:“哎呀,被你看出来了。”
阙朱继续道:“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弢君去了何处,我便不告诉叔叔挽洛去了何地。”
“好。”琴倚倒是毫不迟疑道,“鹤州。”
阙朱起身,笑道:“若是我去了鹤州发现……他不在那里,就别怪我了。”
琴倚也笑:“你是第一个威胁我的人。”
“不会是最后一个。”阙朱走进屋子,“叔叔醒了?”
琴倚一喜,回头走进屋子,却见齐琼仍然躺在床上,阙朱看着她笑意盈盈。琴倚哼一声,走出去了。在为林婉姝守灵的日子里,她不可能光明正大治阙朱的罪,只能等林婉姝之事告一段落。
阙朱拍拍齐琼的脸:“人都走了,还不醒?”
齐琼睁开眼,坐在床上。
阙朱给他倒杯水:“你可听到什么?”
齐琼接过饮尽:“并没有,你们说话比蚊子声还小。”
阙朱拎着茶壶又添一杯:“没听到也好。”
齐琼又饮尽:“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对了我今天来是来和你告别的,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
齐琼一愣:“你也要走?”
阙朱笑道:“不是走,是暂时离开。”
很多人不是离开就再也看不到了,他们只是暂时离开,这些都是暂时的。阙朱与齐琼不一样,她还有事情去做,她还有许多事情要一件一件完成。
阙朱何其聪明,自然能听出齐琼话语里的无助。她坐在床沿上笑道:“独幽阁里弢君留下了他的琴。之前我听他说过他的琴唤作弢兮,是风箐辰起的名。”
琴?齐琼闭眼,低声道:“人已离去,留琴何用?”
阙朱取过齐琼手里的杯子:“你可知风箐辰还有一个妹妹?”
齐琼:“知道。”他不明白阙朱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抬眸看着她。
阙朱继续道:“风箐辰的妹妹唤作风箐兮。”
这是以前的传闻了,在齐琼出生之前就流传着的一个传闻。风箐辰那时是齐琼这个年纪,fēng_liú倜傥,一曲琴音已是天下闻名。他有一个妹妹风箐兮,小他两岁,风情多娇,性子好动。她喜欢跟随风箐辰四处游走。风箐辰四处游走是为了四时美景,而风箐兮跟着是为了吃喝玩乐。可风箐辰对这个妹妹一向宠溺,向来依着她。可是后来风箐兮不知做错了什么从家族除名,赶出风家。
兮,是想念,是在乎。
弢君现在把这把寄托了思念与在乎的琴留下,把伴他从小到大的琴留下,其含义不问自知。齐琼脸上恢复一些笑意,他道:“等我这里的事告一段落,我便去找他。”
阙朱点点头,放好茶壶杯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送别,这一天里第二次送别。这次送的是阙朱。她一身劲衣,利落干脆。背着很小一个包袱。送她的人不可能是齐琼,因为齐琼还躺在床上。夜幕低垂,穆市观站在山下的路口,望着阙朱道:“非得走吗?你要去哪里?九机门?”声音是无限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