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花公子不得了”
花满楼被这没来由的一句说得一愣,而后便笑了,心想这陆小凤肯定因为小黄鹂的话在吃飞醋,想来这个姑娘是当真生得好看,让陆小凤不顾危险独自回去营救,真的上心了。
花满楼感觉头发被陆小凤撩起一缕握在手上晃了晃,而后听他道:“都会和女子调情了,花伯父和兄长们知道吗?你从哪儿学得”
陆小凤说道后面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嫌弃,手上还很配合得将花满楼的头发扔了回去。
花满楼捉了被陆小凤扔回来的那一缕头发,捏了捏,有些诧异陆小凤说的竟然是这个,笑道:“从你那学得啊,不然从哪儿学得”
陆小凤被噎了,找不出话来反驳,闷了半晌说了一句:“那你真是青出于蓝,陆小花”
花满楼将手中的头发撩回背后捋好,笑着回击道:“你太谦虚了,花小凤”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笑出了一口银牙,轻哼一声,仗着花满楼看不见,冲着花满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白眼翻得狠了,可能会翻不回来”
陆小凤被这一句吓得眼角一抽,险些眼睛真的没翻回来,心里想着花满楼近来越来越不像个瞎子了,他该不会什么时候眼睛已经好了却没告诉自己吧?
陆小凤盯着花满楼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陆小凤:“咱们打的赌,我赢了”
花满楼:“你想要什么彩头”
陆小凤:“写首情诗吧,给小黄鹂”
花满楼:“陆大侠最近风雅了,情诗都送上了?”
陆小凤:“不是我送,是你送”
花满楼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我为何要送情诗给小黄鹂?”
陆小凤拿着狗尾巴草看了看扔到了一边,闷闷道:“小黄鹂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你送给她,或许她会高兴些。反正这是我要的彩头,你看着写不写吧”
花满楼觉得奇怪,这并不是陆小凤的风格,况且,这会暴露自己是个瞎子的吧。但是听着一旁的陆小凤有些沉重的呼吸,花满楼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沉思了会儿,而后抬头笑着说了声:“好,我写”
“记得换笔迹”
“恩”
傍晚,焦糖一般黄澄澄黏腻腻的夕阳透过残损的墙壁照进了小破窑,小黄鹂看着侧身被染成金黄色的花满楼,右边眸色被阳光映衬的很浅,变成了一枚琥珀,左眼被鼻子的y-in影挡住了阳光,还是一枚黑漆漆的墨玉珠子。
琥珀也好,玉珠也罢,流光难掩,可惜皆是死物。
“这个送给你”
小黄鹂接过书信,低头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等到最后一缕天光消失的时候,小九还没有回来点灯,小黄鹂在黑暗里站起了身,问道:“花公子是不是看不见”
“是”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陆小凤和我都认为姑娘是个好人”
“陆小凤在哪?”
“他去寻家兄了”
黑暗里,小黄鹂拨了拨头发,花满楼听见了,而后便是一阵淡淡的鸢尾花香。
等到花满楼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霹雳堂的大厅中央,被绑在一张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花满楼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手,然后听到那人转身道:“堂主,他真的看不到”
右前方有女人扑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堂主,他正是花家七子,就是他和那个陆小凤害死了秦大哥啊”
是鸾凤阁的那个兰妈妈?当真是情真意切。
花满楼默默想着。
大堂上主座的位置,有握拳时关节咔咔的声响。
大厅里一片躁动,人们纷纷附耳低语,花满楼毕竟没有什么江湖经验,闻声辩位的功夫还差点儿火候,只能听出这群人来自各帮各派,各自为营,对于堂中坐着的自己,他们也是看法各不相同。
总的来说,大多是为了赏金而来,还有许多是为了看个热闹,如今听闻是花家小少爷杀死了秦右使,众人更加躁动起来。
左前有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向着大堂中抱了抱拳,朗声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
大堂渐渐安静下来。
“这位少年是否真是花满楼还有待验证,另外当日之事段某也有所耳闻,本就是秦大哥言行不当在先,若这位少年真是花家七公子,秦大哥多有轻薄,少年人性子急,一时失手,倒也未必是有意为之”
“哼!段左使这话说得有意思了,秦大哥尸骨未寒,你身为他的同门兄弟,不想着替他报仇也就罢了,反倒是上赶着给他泼脏水?你段江倒还是真好汉!”
场下又开始s_ao动起来,花满楼听了个大概,大约就是这霹雳堂左右使不合由来已久,今天段江说这番话倒也不奇怪,况且他说的情况与各路人马了解到的消息也不差多少,就是不知这霹雳堂主能听进去多少。
“够了!”
十成掌力下茶案碎裂的声音传来,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花满楼听见段江疾步走上前拦住了站起身的堂上之人。
“堂主三思,咱们也有理亏之处,若这少年真是花家人,你此时处决了他,怕是与花家不好交代”
“交代?我堂堂霹雳堂的右使,无缘无故被人害了!我还要给他花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