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坐良久,突然发现奚盟已经进浴室很长一段时间,连忙快步走到浴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敲门:“奚盟,你还好吗?”门里没有动静,虞君紧张地贴在门板上听,同样没有听见别的声音,“奚盟,你洗好了吗?能不能开一开门?”
过了一会儿,奚盟打开了浴室的门。团团的白气从里面溢出来,白气散去后,虞君见到他发红的双眼,心上陡然发紧,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语,只好说:“机票我已经买好了。早点儿休息,明天得起早。”
“嗯。”他疲惫地点点头,“那你洗了澡,我们早点睡吧。”他这强作镇定的样子反而让虞君忧心,他摸了摸奚盟的脸,上面留着温热的潮气。只见奚盟缓缓地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问:“你没骂柠柠吧?”
闻言,虞君愣了愣。他苦涩地笑笑,抱歉道:“我开不了口。”
“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奚盟低着头,喃喃道,“是我忽略了对t的陪伴,这段时间我总是自己玩。”
“你别这么说。”虞君忙不迭地说。
奚盟沉默了片刻,对他扬了扬嘴角,催促道:“快洗了澡,早点儿休息吧。”
虞君原本就十分担心奚盟,看到他非但没有责怪虞柠,反而为自己没有好好地陪伴自己的宠物犬而内疚,更是忧心忡忡。他很快地洗了澡,回到床上发现躺下来的奚盟已经闭上了眼睛。虞君想了想,小声地问:“奚盟,你睡着了吗?”
“嗯。”奚盟同样小声地应。
虞君怔了怔,关灯躺在了他的身旁。奚盟这么说,分明是不愿多谈的意思,虞君知趣地沉默着,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安睡,他担心奚盟什么时候改变主意要说话时自己却已睡过去,因而一直保持着清醒和警惕。黑暗里,奚盟的呼吸声平稳而刻意,虞君满腹心事,想着刚才奚盟所说的话,免不了更加紧张。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奚盟忽然轻声地叫了虞君的名字,他忙转身应道:“我在这里。”
奚盟始终背对着他,半晌,他说:“你抱我一会儿吧。”
虞君错愕,往奚盟的背后挪了一点儿空间,却不知要如何从背后拥抱他。他尝试着抬起一只胳膊伸往了奚盟的后颈,感觉到他抬起头,便把胳膊伸往了他的身前,又抬起另一只胳膊从另一侧环抱他。关于这次意外,虞君有很多话想要对奚盟说。他希望奚盟不要责怪虞柠,也想说自己未来会不离不弃地陪在他的身边,可他遗憾地发现这些恐怕都不是奚盟想听到的。奚盟既没有责怪虞柠,也不要他长情的告白,他的心里只记着自己失去了陪伴自己长,惦记着自己因为恋爱而忽略了对它的陪伴。
如果前段时间他们相处的过程中,能够多把t带在身边就好了,这么一来,或许奚盟不会像现在这样内疚。——虞君不由得这么想。他抱紧了奚盟,在他的耳后亲了亲。突然,奚盟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虞君的心跟着发颤,只见奚盟在他的怀里转身,道:“别说话。”话毕,奚盟埋头在他的臂弯里哭起来,先是小声的抽泣,接着是放声的大哭。
虞君大吃一惊,不消片刻,他的t恤在胸前湿透了一片,心也因为奚盟的哭声而酸疼不已。他牢牢地抱紧奚盟发抖的身体,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话语无从道出。
这个夜的沉静被奚盟的哭声打破了,虞君从没有过这样一个剧烈摇晃的夜晚,心又慌又疼,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觉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出差归来的高兰兰得知t发生意外的当天奚盟在外地看演唱会,不悦地皱眉,责备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假期,也得在家里好好复习。你怎么这么没有分寸?竟然还跑到外地看什么演唱会?”
奚盟低垂着脑袋,任由母亲责骂着,半晌道:“我知道错了。”
坐在一旁的虞君却听得出来,他所指的知错并不是高兰兰所说的那种错误。感受到高兰兰朝自己投来同样责备的目光,虞君愧疚地低下头。同样坐在一起商量后续事宜的还有虞君的家人,虞毅在沉默过后说:“我们已经和那家搬家公司协商好了,他们会赔偿狗的安葬费用和主人的精神损失费。我们把奚盟的电话留给了他们,这个是他们公司的电话。”他把一张名片交给高兰兰。
高兰兰接过名片,眉头紧蹙地盯着看了半天,对儿子说:“奚盟,明天和我一起到这家搬家公司去吧。”看奚盟点头,她又说,“t既然已经离开了,不会复生。你别太伤心了,慢慢会好起来。你要是喜欢狗,等我们到了加拿大,我们再买一只。”
闻言,奚盟的身子微微地晃了晃,虞君的余光瞥见他交握在一起的十指因为手指的用力而发紫,心里更为他难过了。此时,夏智渊朝抱着汤圆在一旁不敢吭声的虞柠递了个眼神,喊道:“虞柠?”
精神恍惚的虞柠回过神来,忙既紧张又愧疚地对高兰兰说:“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照。”
“别太放在心上。t很淘气,个头也有你一半大,本来就很难照看。”高兰兰宽慰道。
“t不淘气。”奚盟突然抬起头,疲惫的双眼顿时迸发出尖锐的光盯着他的母亲。
高兰兰错愕地看着他,眉头轻轻地皱了皱,转而对客人抱歉地说:“不好意从小和这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