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赏工部所有人黄金十两,赏工部尚书黄马褂,赏戴梓同贝勒府邸一座。”
“主子爷,这,钮祜禄大人?”
才是最大的功臣吧?梁九功躬身问道,难得一次这么没眼色。
“他,跪着!”皇帝瞥了一眼凌柱。
“赏今日值班的御前侍卫,每人黄金十两。”
说着又似笑非笑地睨了梁九功一眼,“他又贿赂你什么了?”
“诶哟,主子爷!也没别的,就是一把金扇子,奴才看着实在稀罕。又见这钮祜禄大人是主子爷心尖尖上的,必是不缺这点儿东西,奴才才收了的,主子爷,您看?”
得,侍郎大人,这可不是杂家不帮您诶!
凌柱皱着眉头苦着脸,巴巴地看着皇帝,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御案后面挪。
皇帝一看他,就立马老实巴交地跪那儿不动,皇帝一回头,他又往前挪了一点儿。
好不容易挪到皇帝腿边,皇帝一句“跪远点儿”,又被打回原形。
终于,凌柱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膝盖传来的刺痛了。
这还是第一次皇帝让他跪这么久,估计膝盖已经乌黑了,这一世的身体好像养的格外娇嫩一点。
这边,凌柱左腿换右腿,右腿换左腿。心里不住地想着些有的没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皇帝只以为他累得动不得了,便不再关注。自顾自地批改奏折,不一会儿一堆奏折就把那张惹祸的画盖住了。
忽然腿上一沉,皇帝低头,就看见凌柱跪坐在自己腿边,一手小心地搭在自己大腿上。微仰着头,一脸小心翼翼。
“圣上,臣知罪,您不要生气。臣也不是都画的这个。”
皇帝郁结,“哦,说说你还画了什么?”
然后就见凌柱在解衣服。皇帝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
凌柱解开外衣,又把中衣扯开了一点。从中衣里掏出了一本画册。
看样子,自己手里的这张是才画的所以还没来得及装订。
皇帝接了画册,像拿着一枚炸弹,最后还是沉了沉心思,翻阅起来。
第一张看时间是凌柱跟着纳兰进谏的那次了。
不过画上的三个人只有皇帝是有面貌的,其他两个人都是聊聊两笔画了过去,似乎只是代表有这么一个人。中间的小人一身皇袍,背着双手,连身形都比旁边人高大了一倍。面目严肃,神情威严。
旁边写了一句“吾皇万岁”,皇帝微微一笑。
又翻了几张,主体都是一个大头皇帝,或站或坐,或正面,或背影,或侧脸,其他人无疑全都小了一号。
有一张大概是宴会,皇帝坐在上桌,一脸笑容,下面全是一个个小人跪拜,满目都是低垂的脑袋。一片繁荣之相偏配了一句话,“问君能有几多愁”。皇帝心里一紧。
继续往后翻。这张上画了大大的一个桌子,桌子上满满的书籍,摞了好高,皇帝仔细看,才认出来,这些大概是奏折。
隐约可以从空隙里看到一个埋头奋笔疾书的小人。文字却是“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皇帝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画册。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高的荣耀了。
皇帝一页一页往后翻,凌柱就跪坐在他的腿边,到后来就撑着他的腿陪他一起看,有时候还会解释两句,不过大部分都是皇帝自己在看。
偶尔也会有几张像最开始看到的那张一样的吐槽版,皇帝也不像开始那么生气了,反而能会心一笑,心情越来越舒畅。
等放下画册,皇帝吐了一口气,不经意间,看着快钻进自己怀里的人,眼神暗了暗。
“凌柱。”
“臣在!”凌柱听见叫声,立马退回来跪好。
皇帝感觉到身边一空,就看见凌柱跪在地上,离自己半个手臂远,不由脸色微沉。
“这画朕没收了!你可有异议?”
凌柱老实地摇了摇头,“圣上开心了就好。”
皇帝看他一脸正直的样子,眼神里的光都只是单纯的崇敬而没有一丝异色,心下不满。
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凑近了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两人鼻尖相对,再近一点点就挨在了一起。
感觉到凌柱的躲闪,皇帝手下一个用力,控制住不让他退缩,才不带感情地问道,“爱卿可还为别的人画过这样的画?”
皇帝呼出的热气直接洒在凌柱的脸上,这么近的距离说话,凌柱不仅能看清皇帝的每一个微表情,连他身上的龙诞香的味道都直扑鼻孔,霸道而独特。
凌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吞了他!吞了他!”
“不曾。”
皇帝一瞬间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一闪而过,再去看,眼前的人还是这幅呆呆愣愣的样子,不禁气恼。
“退下吧。”
凌柱行礼退下的时候差点没站稳。皇帝就这么面色沉沉地看着他一瘸一拐地退出乾清宫。
“梁九功,把朕私库里的化於膏给他送去。”
凌柱回到家的时候差点儿忍不住蹦了一下。考虑到自己的实际年龄在,没好意思,而且腿实在疼地不行。
“啧啧啧,你这是跪了多久啊?皇帝老儿果然是个蛇精病。”
倪睨咋舌,“你说他,怎么天天这么能折腾,你这两个月就回了两趟家,太子来的都比你勤快。”
梁九功紧跟着送药过来的时候,倪睨已经在给凌柱涂药了。
所以当梁九功回到皇宫如实跟皇帝汇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