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草灯的瞳孔猛地骤缩,明明白沉脸上的笑容如此温柔,可是草灯却感到了冰冷彻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发出的声音,“可是……清明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会怀疑他?”
“这和是否是亲人无关。”白沉耸了耸肩,“我只是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断罢了,清明他把自己的战斗机留给了我,还留了遗言说自己是被七之月杀死的,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可以理解为清明希望我查出凶手,替他报仇,但是偏偏他又对你下达了那样的命令,让你不要告诉我有关七之月的一切信息。”
“为什么要做这么自相矛盾的事情?”白沉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就生气,反倒像是被提起了兴趣,脸上的笑意愈加浓厚,“如果不是我推测出了是清明让你不要告诉我有关七之月的信息,这简直就好像是在引诱我调查和接触七之月的人一样。”
“这是一张编制好的巨网,一步步地引人坠落其中。”白沉的手指划过书皮的封面,“我从这样的行为之中,感受不到任何兄弟之间的关爱和维护,只感到了浓浓的恶意。”
“你又是怎么想的?草灯。”白沉看向了脸色苍白的草灯,“你对于清明的命令真的不曾有过任何疑惑吗?清明为什么会让你来到我的身边?他又希望我做些什么?我记得明神爱还指责过你是个不忠于主人的战斗机。”
“明神爱?”草灯也想起了那个女孩,“我们初次遇到的敌人吗?”
“不错,也是七之月派来的战斗机组合。”白沉垂下了眼里,“他告诉我战斗机只能有一个主人,如果主人死去了,战斗机就该跟随主人一起殉情,虽然是有些偏激的说法,但也证明了战斗机和献祭者之间的牵绊就是如此深厚。”
“可我在你和清明的身上看不到这种深厚的牵绊,不如说清明很轻易的就舍弃了你。”白沉压低了声线,“甚至在死亡之后,他也还在继续利用着你的价值,因为他很清楚,他的命令会一直支配你。”
“草灯,不论你对我说多少遍,你是属于我的战斗机,可你并不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这是事实。”
“……”草灯陷入了沉默,哪怕内心的弱点被如此血淋淋的剖析,他也无法反驳。
“不需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白沉轻轻笑了起来,“就算你现在依旧无法违背清明的命令,你依然是我的战斗机,这一点不会改变,而且我认为正是你无法违抗清明的命令,他才会让你来到我的身边。”
“为什么这样说?”在草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用白沉的思考方式来看待这些问题了。
“因为继续支配你这一点,一定对他的计划至关重要。”白沉的语气很笃定,哪怕没有亲眼见过清明这个人,但是从立夏的记忆和周围人的评价之中,他已经充分了解了对方,“换言之,清明所做的一切只告诉了我一个讯息。”
“什么……讯息?”草灯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声线有多颤抖。
“虽然不是百分百确定,但我认为可能性相当高。”白沉直视着草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清明还活着。”
“这不可能!”草灯用手捂住了脸,这怎么可能?如果清明还活着,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要把他留给立夏,难道就像立夏说的那样,清明只是想利用他接近立夏?
“你的眼睛很漂亮。”白沉突然说了一句和刚刚完全无关的话,“就算戴着眼镜,也无法掩饰那份美丽,但是美丽的东西往往都很脆弱。”
草灯自嘲地笑了起来,“你想说我很脆弱吗?”
不知何时,草灯已经完全忘记把立夏当做孩子来看待,此刻的立夏就像是可以平等和他对话的人,不,或者说是完全可以支配他的人,无论是从身体,还是从心灵。
“你很完美,草灯,作为战斗机无可挑剔,我想你的老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白沉走到了草灯的身边,“完美,强大,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但是你的老师却忘记了,正因为太过完美,所以才容易被抛弃。”
“为……什么……?”草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白沉的话让他想到了那个男人,南律,他的老师,他曾以为自己会成为老师的战斗机,可最后当他完成一切的教育之时,老师却抛弃了他,把他给予了清明。
如果他真的那么完美,为什么得到他的人总是会轻易抛弃他?草灯无法理解,所以当听到白沉那么说的时候,他才会失控。
草灯并没有自己的yù_wàng,他是战斗机,只为主人而存在,可是此刻的他双眼中却迸发出了过于强烈的yù_wàng,仿佛是用尽了一切的力量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简单的道理,因为没有惊喜。”白沉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你太出色了,没有任何需要让人操心的地方,交给你的事情总是能完美的完成,久而久之,也就不会有人在意你心里的想法。”
“人们会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弱者,却不会理会那些什么都能自己做到的强者,因为他们认为那些人不需要这种东西。”白沉继续道:“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草灯。”
“你是过于完美的作品,就连调教的必要也没有,你的行为没有任何出人意料的地方,要预测你的行动太简单了,所以才会令人觉得无趣。”
“仅仅……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