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可知你弟弟所梦何事?”
“梦?什么梦?”冉小乐大惑不解地问道:“叶儿姑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
“姐儿,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兵,把客人全都赶走了,说是要捉拿什么朝廷钦犯!”
不知是哪个妓子的叫喊打断了叶儿媚的话,冉小乐恍然,也顾不得她无缘无故的嗔怒,连忙爬起来跪在叶儿媚身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抓住她的裙裾哭求道:“叶儿姑娘,你若对我有什么怨恨的,咱先放下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因为小安才帮的我,那你现在救救他啊!小安生得那般俊俏,万一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落到恶人手里,怕是就…就…”
“还用你说!”叶儿媚怒不可遏,她慌忙看了一眼窗外,又跑出房门朝楼梯下张望而去,果见衣衫不整的嫖客匆匆落荒而逃,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官兵们气宇轩昂地堵在兰芳苑门口,一个个对照画像查验后才肯放人。
任谁都对那画像再熟悉不过,在京城里张贴了四年,妇孺皆知。
“那人在哪里?”
“就在楼上的暖阁,我带您去。”
叶儿媚一惊,饶是见惯了人情冷暖的她也不敢相信,出卖自己的,竟然是跟随了自己八年的,被自己视若心腹的,来福。
走了这么多弯路,戴了这么多面具,却还是窥探不出人心的深不可测。
叶儿媚定了定神,电光火石之间,她便做好了决定。
“来不及了,冉小乐,兰芳苑已经被包围了,连窗外都是人!无路可退了,若不把你交出去,我们都得死。你懂么?”
冉小乐还跪在地上,准确地说,他已经吓得无力站起了。
“说话啊!没时间了!”
“懂…懂!”冉小乐怔忪地点了点头,“那小安,小安怎么办?”
“那通缉犯只有你没有他,这倒好办,你先下去,做得要逃命的样子,我趁机将他抱到我房里去,明白了么?”
“好…好…”
“那你还不快去!”
“哦,是…是。”冉小乐忙不迭地爬起来,腿一软又栽了下去,他咽了咽口水,凝神深吸了几口气,跌跌撞撞走到门口,脚步一滞,“叶儿姑娘。”
“嗯?”
“小安身上中了毒,必须去苍狼岙才可解,求你带他去天香阁找一个叫方槿的人,他不会坐视不理。”
叶儿媚一惊,随即便又恢复了神色,“倘若他就是坐视不理呢?”
冉小乐垂眸,“那就…就让这孩子自己去吧,也是命。”
“嗯,我答应你。”
“还有…”
“别浪费时间了,有话快说!”
冉小乐抿了抿嘴唇,凄然一笑,“若是小安醒了寻我,你随意编个理由便是,千万不要对他说…说我不要他了,好么?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让他恨我…”
叶儿媚冷眼盯着他那绝望的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多谢了。”
冉小乐最后瞧了一眼床上的孩子,繁花似锦不过是一场黄粱,终会迎来大梦初醒的哗然。
你是主角,而我,不过是一个过客,不必唏嘘,更不必喟叹,命该如此。
再不舍,一曲终了,也要尽欢而散。
冉小乐摇头苦笑,奇迹般地,他竟然,不害怕了。
叶儿媚将小孩安置妥当,镇静地捻了些胭脂,微微扯开了些衣襟,露出半个白璧无瑕的肩膀,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温婉神色,推门而出。
“哎呦,来福,这是怎么了?唉?来福?”叶儿媚打了一个呵欠,款款走了下来,她终日浸 y- in 于声色场中,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谁是那个撬得开的砖。
好在,这领头的一看便不是什么磊落之徒。
叶儿媚不动声色地向那男人靠近了些,只用余光打撩,却连正眼都不赏看一眼。
“呦!这是哪位客人啊?怎么被抓了?”
冉小乐像一只丧家之犬被五花大绑,头上鲜血淋漓,脸上鼻青眼肿,虚弱得被一群衙役踩在脚底下,怕是已经挨了一顿胖揍,为防他咬舌自尽,嘴里被破布塞得满满的。叶儿媚花容失色地尖叫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故意跌进了那领头男人的怀中。
“哎呀!”叶儿媚这才含羞带俏地瞧了那官爷一眼,咬着娇艳欲滴的唇瓣,怯生生地说道:“爷,对不住,只是媚儿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不轻…”
“姑娘。”那男人扶住他的腰,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做什么,只得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不认识他?”
“瞧您说的,这人的通缉令都传遍大街小巷了,哪里会不认识?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跑到媚儿这兰芳苑的?”
“不知?可姑娘的人却说是你给他接过来的,还好生伺候着呢!”
“话可不能乱说!”叶儿媚轻拢云鬓,似是受了极大委屈似地用丝帕点了点眼角,嘤嘤说道:“官爷大可问问这兰芳苑上下谁见过此人!连窑姐儿都没见过,他一个车夫倒是见过了!”她潸然垂泪,凤眸微挑,指着来福怨怼地说道:“来福,我平日待你不薄,只不过是前几r,i你做错了事,克扣了你几个月的银钱,你便要如此诋毁于我,让我一个弱女子背上这欺君罔上的罪名么?也忒歹毒了些!”
来福伺候叶儿媚多年,素来知道她的手段,此时心慌意乱,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莫要信口雌黄!分明就是那个孩子求你…”
男人想起什么似地,正色道:“他确实说过,姑娘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