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s-hi漉漉的,冉小乐宽慰地笑了笑,咧着嘴“哎呦”一声,那如泣如诉的哭声果然截然而止,换来小孩满眼忧心忡忡的关切。
“哥,你咋了?”小安担惊受怕的目光在哥哥身上仔细逡巡着,手忙脚乱却又畏首畏尾不敢轻易触碰,“我碰到你伤口了是不是?哪里疼?快和我说啊,你…”
“宝贝儿。”
冉小乐捧住弟弟的脸,拇指不厌其烦地为他拭去愈发得寸进尺的泪珠,柔声问到:“讨厌我么?”
冉小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哥哥戏弄了,他吸着鼻子撅起嘴,小心翼翼地虚握住哥哥的手,偏头在那双遍布疮痍的掌心怜惜地蹭了蹭,含泪而笑:“小安…最喜欢哥哥了…只…喜欢…哥哥…”
冉小乐费力地向前倾了倾身,张开双臂,“来,让哥抱抱。”
小孩的明眸中闪烁着胆怯的期待,“可…可以么?可以抱抱么?哥哥不会痛么?”
冉小乐莞尔,“来,让哥抱抱我的小安。”
“嗯!”
冉小安爬上床,他多想扑进这个人的怀中,向他肆无忌惮地撒娇哭闹,被他一如既往地哄着亲着教训着,沦陷在他那不英俊不标致不明亮却异常温暖的眼瞳中,踏踏实实地蜷缩进这个独属于他的避风塘。
然而他现在只能谨小慎微地抵在这个人的胸口,满足地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他活着,仍然活着,活在我的身边。冉小安在经历了他十四年来最煎熬的五日五夜之后,终于在这一刻,安心落意了。
冉小乐到底是重伤未愈,身体就是一副空架子,强撑了太久,虽然舍不得,却仍是难耐地发出一声轻吟。怀中的小孩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又是羞愧又是担忧,甩下一句“哥哥等我!”便拔足跑了出去,片刻之后又亟不可待地飞奔了回来,只是还拉扯着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胖子。
“快!神医,我哥哥醒了!”
如果段溪那个不灵光的小脑瓜没记错的话,这是五日以来冉小安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话。
“小安弟弟,我不是什么神医,你叫我溪溪就好。”
“随你便。”冉小安才无暇去计较这些,拽着他就往床边跑,“快来!”
“哦。”段溪乖乖随他走到床头,对着冉小乐恭敬地作了一揖,憨憨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小乐哥哥你好,我叫段溪。”
段?
一瞬间的错愕困惑过后,冉小乐敛了心神,挺直了腰背,奈何气血不足,俄而便又塌了下去,只得斜靠在枕被之上,抱歉一笑,“你小小年纪竟如此厉害,救命之恩,定当结草衔环相报,多谢恩公。”
“嗯?”段溪挠了挠头,“小乐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哥,他是傻子。”
“冉小安!”冉小乐盯着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急火攻心,“我就是这么教你对恩人的?道歉!”
冉小安不敢惹哥哥动怒,连忙扶住他,“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气,别气啊。”说罢扭头扥了一下段溪的衣袖,讪讪地说道:“恩公哥哥,是我狼心狗肺,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啊?见识什么啊?”段溪眨了眨他那圆溜溜的黑眼珠,嘻嘻地笑道:“小乐哥哥,我脑子笨,你们慢些说话好不好?”
“你才不笨呢,比小安聪明多了!”
“哥!”
冉小乐瞪了弟弟一眼,又对段溪笑道:“我可以叫你溪溪恩公吧?”
“嗯!”
“你看你,又会给别人看病,又这么知书达理,怎么还会笨呢?这叫大智若愚,可厉害了呢!”
“鱼?”段溪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可以吃么?”
冉小乐失笑,越看这个小胖子越觉得他像个憨态可掬的熊猫团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圆脸蛋,“嗯,好吃。”
“嘻嘻…”
这下换冉小安急了,眼刀都能将段溪戳成筛子,他一把拉开哥哥的手,冲着段溪气道:“喂!你赶紧给我哥哥瞧病,莫要耽误时间!”
“小安!”
“小乐哥哥,小安弟弟说得对,是我的错。你昏迷的这五日五夜,也是他在不眠不休地照顾你,我并未尽到医者的本分,就…就知道吃。”段溪说完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软绵绵的小肚子笑了笑,在冉小安如狼似虎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地捏住了冉小乐的手腕,又详尽检查了一番他身上的外伤,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已经无碍了,我炼制些膏药,你每日涂抹于身体之上,虽不至于将疤痕祛除,但至少印记能浅淡些,有效用的。”
“有疤也不碍事,我这张脸本就平庸,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知足了,多谢你,溪溪恩公。”
“不,不客气的。”段溪羞怯地低下头,一边收拾一边朝外走,“那我…我去找阿槿说一声,这就给你开药去,小乐哥哥,你,你好生歇息,你真好。”
这小孩…挺好玩的哈。
段溪走后,冉小乐瞥了一眼自家的小孩,瘦多了,五日五夜么?可把他累坏了吧?嗯,野花再美,也远比不上家花香啊。
“小安?”
谁知冉小安竟背朝他c-h-a起手臂,肩膀重重地抖了一下,“哼!”
冉小乐捂住嘴憋笑,又轻声唤了一次,“小安?冉小安?”
“哼!”
“宝贝儿?大宝贝儿?”
小孩僵了僵,刚要转过身来又强行忍了回去,“哼!”
“吃醋了?”
“嗯…哼!”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