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不去老爷子那边了，我妈说这边方便点。”

陈远鸣心中当然明了，如果是想暗地里做些什么，他也确实不方便直接暴露大庭广众之下。只是一个小细节，就能看出对方心细如发。

谢绝了警卫员帮助，陈远鸣拎起自己提包跟着肖君毅向里面走去。饭厅里已经摆上了一桌子早点，可能是接到了通报，一位中年女性慢步走进客厅，看着面前两人微微一笑。

“君君，这就是你说那位小客人？”

一上来就被老妈喊破了小名，肖君毅脸上一窘，“妈……”有点无奈转过身，他把陈远鸣拉了过来，“陈远鸣，当初就是他跟小叔一起上海炒股，还有小……”

“小灵通是吧，行了，都知道。”带着一丝略显宠溺微笑，那妇人招呼两个小家伙落座，“赶紧先把饭吃了才是正经。”

陈远鸣规规矩矩喊了声伯母，挨着肖君毅坐了下来。面前这位刘女士可比自己想象要年轻多了，明明已经接近六旬，但是看起来顶多4出头样子，穿着不是特别华贵，但是一颦一笑，言谈举止都透出一股温文气度，特别是吃饭时几可入画美丽姿态，不用任何点缀就能透出自己身家教养。

虽然有着南方女性娇小，但是这母子俩坐到一起时，才能发现他们长有多相似，由其是那双桃花眼，不过刘兰馨眼睛加大而清澈，缺少了几分娇柔媚态，显亲切明亮。

餐桌上食物足够丰盛，南北小吃皆有，但是由于刘兰馨那种食不言老派传统，吃饭时他们倒是没什么交流，直到慢条斯理吃完饭，坐客厅沙发上，端起香茶时，对方才微微一笑。

“远鸣啊，我已经听君君他四叔说了，如果只是跟财政部下面人起了冲突，阿姨可以给你做个中人，大家坐下来聊聊就行，又何必那么大张旗鼓呢？”

一顿丰盛早饭吃下来，气氛和美，主家周道，就算原先憋着怒火怨气，估计也下去几分了，这时候再来劝和效果是再好不过。但是陈远鸣严肃摇了摇头，“伯母，这次确实不全是为了我自己。”

打开手中提包，他取出了一份装订好稿纸递了过去。“这是一份关于今年美国债券风波论文，伯母您可以先看看。”

“哦，还带来了资料？”刘兰馨微微一笑，接过了那份文件，内容不少，足有十来页稿纸，拿起自己玳瑁老花镜，她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时间仿佛骤然变慢，房间内只剩下沙沙翻页声，肖君毅不由有些担忧起来，自己老妈意思他怎么可能看不懂，这就是奔着劝和来，她并不支持陈远鸣想法。

一份资料能让这个态度改观吗？他可不这么认为。虽然自己娘亲长着一张恬静淑女面孔，但是骨子里十分好强，而且极有主见。否则也不会舍弃优越小姐生活，跟自己当兵老爹过到一起，不会放弃继续深造和已经起步事业，一肩挑起家族营生，让那些本来只是小打小闹玩意变成如今这副样貌。

但是他同样也知道，陈远鸣恐怕也是铁了心，这小子从来都是一副胜券握模样，就来生命被威胁时也未曾退过半步，现跟财政部这种庞然大物打起交道，显然也不会例外。

翻页声音越来越慢，肖君毅后深深呼出了口气，把自己埋进沙发里。所以他讨厌这种根本就使不上劲场面嘛！

大概看了半个小时，刘兰馨终于放下了手里本子，摘掉眼镜，冲陈远鸣微微一笑，“这是你写？”

“是。”陈远鸣答很干脆，“这两天家里起草，还不是很完善。”

“已经相当不错了。”刘兰馨叹了口气，“如今我们对欧美证券市场发展变化还陌生很，难得看到这么全面，同时这么切题论文了。不过文章是好文章，却不像你这么坚持缘由。你反应过激了，已经不像是推测，想说说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遇到事情，所有人都觉得太‘正常’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是啊，先知这种生物，往往不是被人膜拜，而是该被钉火刑柱上消灭对象，如今他话说出来，确确像是杞人忧天了，有人会信吗？

整理了一下思路，陈远鸣慢慢说道，“不论是当时我蒋涛那边听到，还是后来自己了解到得，甚至是你们对我重复，无一例外全是这种态度。这种人人都理所当然‘共识’才是事情可怕地方。”

“一家财政部全资子公司，参与由财政部主导期货交易，监管部门形同虚设，法律法规全面缺失，别很多方面，我们可以大胆尝试这样试验和创，但是证券市场却并不应该，它涉及金钱和权利太可怕，放开绳子就会遭到反噬，这里面危险，是任何一个有常识人都该察觉，可是为什么要对它默不作声呢？”

陈远鸣顿了顿，一字一句问道，“因为钱吗？”

这是一个问句，也是一个反问，刘兰馨却笑了笑，认真回道，“你没猜错，是因为钱。”

陈远鸣眼睛不由暗了一下，差点压不住嘴角溢出苦笑，是啊，其实真有很多人都懂，但是却没法拆破这个局面，为什么，因为缺钱啊……

财政持续紧张，带来后果是严重，如果没有钱，三年期国债兑现就会出现缺口，就会影响国债继续发行，那可是整整24亿发行量，加上本息，甚至还有还有贴息，需要多少钱来填这个窟窿呢？

而中经开能弄到钱。

简单易懂逻辑。也是无懈可击逻辑。财政部缺钱，这才是中经开能够肆无忌惮唯一原因，才是327国债里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