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5 情势比人弱

她从来没想过，也从来不认为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权大人会迂尊降贵地做这些事。

瞧他熟门熟路又手脚俐落地将那株草折成四小段，再把一小段一小段的草凑近元宝的鼻前，只见元宝嗅了嗅后就张嘴把那草给吃了。

原来要元宝吃下就是这幺简单而已，她还以为比登天还难呢！

杜晓若和张喜惊奇地跟近瞧个仔细。

「瞧你对这事儿似乎很有经验，你以前有做过？」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才想说不想和他牵扯太深，她又干啥多嘴去问他的事呀！

「曾经见过。」

他的回答倒让杜晓若意外，她以为他不会应她才是。

好了，现在她要管住自己的嘴，没必要的话就别问、别讲。

「那可真是见多识广了。」

「你把那些草摆在这里，」点着元宝的身旁。「牠若想吃就能吃到。」

张喜将摘回来的草悉数放好。

「接下来你们就观察牠的状况，等牠情形好些再给牠吃些清淡的食物补充体力。」权倾城像个大夫似地交待着。

「是，小的明白。」张喜恭敬地答道。

权倾城自元宝身边站起，拍了拍手上的草屑。

杜晓若见他有离开的準备，心里一阵高兴，恨不得立马就送走他这个瘟神。

「折腾了大半天的，大人是时候该回去休息了，门就在那儿，不送了。」笑咧了嘴，心里直喊：快走，快走。

莫名其妙地瞟她一眼。「谁告诉妳我要离开了？本大人还想再多逗留一会儿，还想去妳的住处参观参观。」

笑容瞬间僵硬，脑袋一片空白。「这……」

「带路。」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杜晓若也不是什幺逆来顺受的人，想她和娘行走江湖多年，什幺危难没有遇过？什幺人没有见过？他要她带路她就得给带吗？门儿都没有！

「大人，这边请。」嗯…这叫情势比人弱，暂时先低头，只是她的疑问很大，为什幺这姓权的非要去她家呀？

杜晓若想了想，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他一定想趁机知道她家有什幺人，日后好威胁她。

权倾城跟随她的步伐来到隔壁的一间房子。

屋内没有灯光，也听不到有任何的声响，彷彿这里长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门没有从里头拴上，杜晓若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

她摸黑着前进，然后将烛火点亮。

「是谁？」苍老有力的嗓音从内室传出。

「娘，是我回来了。」作了个要权倾城噤声的手势，并用唇语拜託他不要说话。

「怎幺这个时候回来？」李晚秋拄着拐杖缓缓步出。

「因为明天休息，想说今晚回家一趟来看娘。」上前搀扶她。

「嗯。」李晚秋面无表情，并不因为杜晓若的一片孝心而有所感动。「在那里过得可好？可有见到右丞相了？」

「见过一面，但没谈上什幺话。」

「有机会多亲近右丞相，这对我们有好处。」

杜晓若随口敷衍。「是，我会的。」

「最近外头的风声还紧吗？左相府的人还在大处搜捕妳吗？」

「嗯…也许是因为在忙着南夷王来大燕之事，左相府那方面倒是有鬆懈了些，不过娘您放心，女儿还是会多加小心的。」

「这事我有听说，南夷王此次来大燕对我们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妳必须抓紧这个时机将……」杜晓若及时抢白。

「娘，女儿知道，您交待的事我自是记得，您不必担这份忧，女儿定会将事情办妥。」偷眼瞧了下权倾城的反应。

嗯，很好，面目表情，完全不给她看出端倪的机会。

李晚秋没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只闻她淡淡说了句：夜深了，早点歇息几句话后就进房了。

杜晓若比划着手脚要权倾城出去说话。

两人来到房屋外。

「大人，可否满意小女子的简舍？」

权倾城不回话，他用着令人发毛的眼神睇着杜晓若瞧。

杜晓若被看得心慌慌，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正在算计她。

「我们来做个交易。」

全身上下充满戒备。「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平民，没有什幺本事可以和权大人您交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他无事提交易，非骗即诈。

「妳在京城这段期间我可以保妳安然无恙，但妳必须为我做事。」

摇头。

与虎谋皮有违她的人生哲学，不能干！

「我可以让妳不受左相府的追捕，也可以让妳的娘亲衣食无虞，只要妳乖乖为我做事，我保妳们可以全身而退。」见她还不是很愿意，继续道：「妳若不愿意也行，通常不肯为我做事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即刻就将妳和妳娘亲下狱。」

不可思议地惊瞪他！

「欸，你你你你！你三番两次的威胁我，就是见我好欺负就是了？」气鼓了粉颊。

「生与死，仅在妳的一念之间。」决定权在她的手上，他只是一个机会提供者而已。

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杜晓若还能有何选择。

「唉，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呀？貌美如花？好吧，你的承诺可得做到，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只是一名再平凡不过的小老百姓，并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什幺绝世武功，你可别指望我能替你完成什幺高难度的任务。」

「妳自有妳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