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不高。武德将军平日里一板一眼的惯了,喝了一圈敬酒,也不多言声,就放了酒杯;北平王世子却仿佛没精打采,喝了两杯就推头疼,早早地便退了席。武德将军见状,便要亲送他回房,两人倒也都极体察下情,令开了御酒,让众人自在欢宴。守将及禁军人等听令狂喜,乐得放纵豪饮不提。
他们放纵,另两人更是放纵到了十分。凌琛见无人跟随,一脚踹开武德将军的卧房门,低声笑道:“自家乖乖躺到榻上去吧,武德将军?”
独孤敬烈几忍不住唇边笑意,刚进门扣上门扉,转过身来,已被凌琛揪住了衣领,他低沉的笑了一声,一把箍住凌琛身体,将他搂在怀中,低头便吻了下去。
两人相拥,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凌琛将独孤敬烈推到榻边坐下,一边放帐子,一边道:“是你自己脱呢,还是小爷帮你脱?”
独孤敬烈笑意不改,道:“随便小公爷。”伸手便将凌琛拉进自己怀中,举手为他解了冠带,将长发披散下来。凌琛瞧他一眼,嘀咕道:“怎地你跟我母妃一般,也爱弄我的头发?”
独孤敬烈动作微微一凝,凌琛的头发养护得比一般男子长上不少,放下来直是青丝如瀑。倒不是凌小公爷欢喜累赘长发,只是当年的杜贵妃,便是这般的鬓发如云,艳绝宫闺。
在闺中时节,北平王妃与姊姊常互相梳发妆容,一梳一篦间自是姊妹情深。后来杜贵妃枉死,王妃哭坏了双眼,偶一怀念姊姊,便常抚弄爱子长发。凌琛孝顺,便再是军旅不便,也要留着头发,只为抚慰母妃心事。
独孤敬烈抚摸凌琛长发,默了一瞬,凌琛知他心思,摸摸他的脸,道:“好了,父王一时震怒,母妃却没怪过你——后来她也对父王说过:那些事体,与我们小辈……并无干系。”
独孤敬烈沉默,半晌,道:“王妃……最是心地良善。”搂了凌琛一刻,道:“杜家女子,应该遇上的是象北平王那样爱她护她的人,而不是……没入长安。”
凌琛叹息,道:“母妃说:嫣姨当年,也是真心爱慕皇上英武,所以才愿意入宫为妃……奈何皇家的路,终不是旁人可比。”说着,拍拍独孤敬烈的脸,笑道:“你又不是皇上,如何这些年都没寻个好女子,爱她护她一辈子?”
独孤敬烈拥着他,略略想想,答道:“没有瞧中的。”
他这倒也是实话。他为朝庭重臣,皇亲国戚,想要与他结亲的名家贵戚多如过江之鲫。独孤丞相为他相看过好几门亲事,连皇后姑母也曾想过要为他挑选过公主。但是独孤敬烈脾气冷得滴水成冰,对父亲挑中的公侯贵女无一有兴致,俱回绝了去。皇后也怕他这般脾气委屈了公主,因此都不曾应许。这些年独孤丞相虽不满意儿子孤僻性子,奈何儿子实是成器,南征时率部斩杀南越大将,袭杀南越王,名动天下。待得后来他掌了禁军兵权,已是独孤家的重梁,独孤丞相便更不好为私事与多起儿子起冲突,只好半怒半默许的随他去了。
凌琛却瞪起眼来,问:“你该不会是当年就觊觎上小爷了吧?那时小爷才七八岁,你居然也敢起坏心?”
独孤敬烈啼笑皆非,道:“胡说。”温柔地亲亲他。
凌琛不依不饶,刨根问底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起心的?老实说了,小爷今夜饶你活命。”
独孤敬烈想了想,实不知如何回答方好。若说是因为马球赛时那恶作剧般的一个亲吻而起,可是现在抱着爱人,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爱恋了他许久许久……宠爱天真可爱的吉祥果,与爱恋现下光芒四射的凌琛,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事情,却爱得同样宠溺温柔,许尽了一生的岁月……
房中不曾点烛,月光透过窗纸映照进来,洒在白绫帐中,凌琛瞧见月色将他刚毅脸庞映得一片柔和,心中暗笑,知道这已经是棺材板脸的武德将军最变幻复杂的表情了。他见他苦恼,哈哈轻笑,终于低头亲吻上独孤敬烈的嘴唇,伸手拉开他的衣襟,道:“傻子,还胡想些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没听说过么……”
独孤敬烈反臂将他抱上榻去,为他除了长靴,自已也涌身上榻。两人翻滚一处,独孤敬烈吮着凌琛修长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一件件地褪下他身上的衣物,那修长美好的身躯在月光下,泛出玉一般的光泽……他拥着凌琛,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你美极了……”
凌琛在他的亲吻下忍不住的哧笑起来,心道棺材板脸的武德将军居然也会调情?若是说出去,岂不要吓死长安人?他在独孤敬烈强壮的臂膀中,想着方才说的话,又有些迷惑起来,忽然低声道:“独孤敬烈……难道你真要这般……过一辈子?”
独孤敬烈吻着他,听问,含糊道:“你……不必想这个……”
凌琛叹气,知道自己走后,他定会又是一个人,在长安城里忍下所有的孤寂与相思……独孤敬烈滚烫的身体烧灼着他的肌肤,在他身上燎起情欲的艳红……在凌琛纷乱的思绪里,忽地冒出一个念头来:要是果真有那么一名女子,一般的缠绵在这处温柔强劲的怀抱之中,恣情任性地享受这等疼宠爱恋……他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柔韧如苇枝的腰肢贴上独孤敬烈坚硬的胸膛,低声道:“别告诉我你没准备脂膏……要是弄得我明儿不能骑马,小爷揍你……”
凌小公爷这样的威胁,自然是多余的。
他喘着气,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