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一股灼灼的目光，扭头便看见北镜眉头紧皱苍白的脸色，我竟然有些心虚，慌忙躲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

圣夜仰头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龙舌兰，放下酒杯朝我走过来，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都让人沉醉。他很自然地揽过我的肩膀笑意盈盈凝视着我说：“小黎，我帮你进化好不好？”

一语终了，我听见会场中传来阵阵吸气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叹。圣夜的眸子仿佛有股魔力将我牢牢地吸引，又仿佛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一旦掉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我看着他连呼吸都有些紊乱，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要回答他。

“你说……好不好？”

轻柔的、甜蜜的、魅惑的，恶魔的耳语，我全身一震趁着思维一瞬的清醒迅速逃开他蛊惑的目光。

我忽然有些怕，身边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气场让人稍微一靠近他就会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也许是力量的悬殊也许是地位的差距，他的一句话便可以掌握任何一个妖魔的命运生死，如此说来没有谁会不怕他。

“你怕我？”他的眼睛仿佛一株带毒的蓝色妖姬，美艳却不敢直视。

“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你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圣夜微微躬身，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连他呼吸的温度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跟我走！”身子忽然被人从圣夜的身边拽开，我回头就看到北镜义无反顾的背影，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越来越紧。

周围得唏嘘声一层盖过一层，人群被北镜一层一层拨开，圣夜却没有阻拦只是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我们。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搞得跟韩国偶像剧似的，我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比情窦初开的少女还矫情。

我冷笑了一声用力甩开北镜的手，北镜回头怔怔的看着我，眸子里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却一言不发。

我回视着他，那双曾经让我迷恋的紫眸此刻如冬夜寒水几乎要将我冻结。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我在他脚下，他居高临下神情淡漠的样子，一如此刻让我心寒。我往后退了几步，决然回头，然后面对着圣夜微微躬身行礼低声道：“多谢圣夜殿下厚爱，那么浮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圣夜笑意未曾消减，此刻也笑得也是优雅从容，他点点头道：“好，从今天起到你进化那天，你就和我一起住在三天圣耀殿。”

我愣了一下立即道：“殿下，这样……不好吧，我只是一个低级恶魔……”

“没关系。怎么？你不乐意和我一起住。”

“没……没有……”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脑子里云山雾绕的乱成一团。

圣夜笑意更盛了，我呆呆地看着他，感觉他今天把他这一辈子的笑容都用光了。他走过来摘下手套，左手无名指的炼金指环流光溢彩与胸前缀着的指环交相辉映，他手一挥脖子上的银链子粉碎炼金指环应声而落被他稳稳地接在手心里，然后拉过我的手几乎没有犹豫就把指环戴在了我右手的无名指上。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紧张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愣愣地有些胆怯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四周寂静无声，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听得到圣夜轻柔的呼吸与我胸腔中擂鼓般的心跳。为什么我还会心跳，分明我的心已经被北镜踩碎了。

“因为……我把我的心给你了。”圣夜忽然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身子一震，忽然想到他可以窃听任何他想窃听的心声。

我愈加窘迫，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圣夜微微一笑轻轻牵起我带着指环的右手。

“我们回去吧。”

“恩……”我点了点头，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牵着我朝大厅门口走去。

我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与北镜擦肩而过时，心微微有些颤抖，我想，这是我们最后的并肩了。

月夜微凉，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看到过月亮，一轮银盘近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但伸出手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是所谓的咫尺天涯。

黑龙巨大的双翼划破云层朝三天的圣耀殿飞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冷风瞬间灌进胸腔，让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圣夜静静立于我身旁，从大厅里面出来以后圣夜就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我一眼，我也同样默然，我们各自心怀鬼胎，思考着各自的心事，静默了一会儿我又觉得可笑，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这样还有什么隐私而言。

“你放心，我不会时时刻刻关注着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懊恼，说不关注我还不是偷听了我的心声。

“哦，多谢殿下方才解围。我想殿下方才那样说多一半原因是因为我长得像琉光吧。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殿下。”

圣夜没有多余的表情，恢复了平时那副冰山脸，我就说方才在晚宴上他把笑容都预支了。他声音也变得冷冷的：“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哦。”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这个人真是让人猜不透。

黑龙一路朝上飞行，朝三天最高的宫殿飞去，曾经我仰望幻想过的地方，如今可以真实的触摸甚至可以住在那儿天天逛，可我心里却没有一点点开心。曾经幻想过成为魔头以后和北镜一起住在三天，不用再麻烦他每天跑上跑下，可以每天都见到北镜可以和他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感受他的喜怒他的哀乐，然后一起分享。那怕是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