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两点,离银行关门还有四个小时,现在去把钱转到账户里,还来得及。”
张晗怒了,猛地坐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袁潇道:“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赵老师都说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人活着,钱没了。”
“那有钱没命花,要钱有个鸟用!”
袁潇斜瞪他一眼,笑了,“起码老子烧纸钱的灰能把我埋了!”
这话把张晗弄得没了声,呸地一声把烟吐了出来,抬脚踩灭。他的神情略带不爽,看起来似在愤愤不平。袁潇看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他现在很瘦,但这也让他的五官得以显现。或许是经历了太多这个年纪不应有的东西,这笑容里有些疲倦。
他喊了声:“晗子。”张晗斜眼看着他,没出声。
“没关系,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有你这样的哥们儿陪着我,就算让我死上千百次,我也不怕。”
张晗抬了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是没有出声。但袁潇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个闻远清,你不要去找他。能跟公安挂上钩,背景本事什么的肯定不小。这样的家庭里长出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章不凡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再说谢寒亭这个鬼,也没怎么苛待我,你看还给咱们弄来了钱。有了钱,就算少活个几十年又有什么关系?人生得意须尽欢。我尝到了别人没有的甜头,这就够了!”
“再者,只要那个鬼讨厌我了,另外找个人嫁了不就行了。”袁潇笑了,“让他讨厌我,这事儿还是很简单。”
“草!你答应了要让我赖你一辈子的!”张晗哭了,他心焦,好哥们儿跟个鬼揪扯不清,还早晚没命,搁谁身上都伤心。只见他噌的一声站起来,走过去把袁潇压在沙发上抱着,紧紧的,如同发誓般地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一定!你也别去惹怒他,你要是死了,我准得难受死!”
袁潇被他这么一闹,泪珠子也是眼眶里打转,却也只能笑着安慰道:“没事儿,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事儿了。”
袁潇伸出手,慢慢地拍着张晗的背,安慰着这个受伤的男孩儿。
是的,男孩儿,并不是男人。他才20岁,就算比袁潇大点,母亲早逝,但终究是活在金窝窝里的人。没什么朋友,大学之前陪伴他最多的是漫画还有各种游戏,这样的人没有太多烦恼,但有着别人所不能揣摩的孤独。
所以,袁潇遇到张晗是福气,做这种人的朋友,会成为他最在乎的人。
拍着拍着,袁潇梦见自己被一只熊压着,熊张开巨口,似乎想要咬他,却迟迟不下口,反而滴了他一身的……口水!这一幕把袁潇吓醒了,醒来后两秒,他就感觉自己脖子上湿漉漉的,胸口闷得不行,四肢也麻了!他勉力抬头一看,草!
“张晗,你给老子起来!”
忽闻这声吼,张晗吓得滚下了沙发,他抬头眨了眨眼,翻个身继续睡了。袁潇跟被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见这迷糊兄弟又睡了过去,唯有长叹一声:坑爹货!
简美芳事件之后,谢寒亭许久没出现。袁潇二人对此十分高兴,尤其是张晗,他可不想再被那老鬼呼来喝去,做些他平生最怕的事。一百万已经存到了袁潇的账户里,两人合计一番,保险起见,还是先换个房子。
没办法,那个别墅就算租金低,但毕竟是鬼住的房子,与鬼同居久了,可是要人命的。再者,地点偏了,做生意什么的,不方便。于是张晗申请资金买了辆摩托车,载着袁潇在a城各个学校附近转悠了两天,终于看中了一套房子。毗邻两人曾经就读的大学,单间配套,在一楼,楼梯旁还有个杂物间,放点东西是再适合不过了。而且房主别看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内里还算实在,两人回价一个月650,他居然一口答应了。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与房主签订了合同,当日便搬进了新屋。只是原先那房子退租时,老板电话却停机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闹不清这是个什么尿性,索性把钥匙拿上,等那房东来找他们。
不想,午夜一到,砸场子的“人”就来了。
时至子时,阴气正甚,袁潇跟张晗睡在一张床上。睡着睡着,他觉得有点冷,于是向张晗那儿挪了挪。温热的人体挨着,理应不冷了,却没想四周像是结了冰似的,就连张晗这个不怕冷的都开始瑟瑟发抖。
经验告诉袁潇这不对劲,他猛地睁眼,恰好看到谢寒亭伸出惨白而颇具骨感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那蚀骨的寒冷冷得他肉疼。就在他以为谢寒亭会把手指头扎进他的骨头里时,那老鬼却做出了相反的动作。
谢寒亭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伸进他的被子里,然后把张晗推下了床。接着收回了双手,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袁潇懵了,这个老鬼是要干嘛?!他回头去看张晗,后者因为摔下去的姿势不对,正发出不小的鼾声。
袁潇抬眼看着谢寒亭,对方也正看着他,相视片刻,终于还是袁潇沉不住气,问:“有事吗?”
“没有。”
那你来这里干嘛?这话袁潇不敢问,只能眨眨眼,表达自己的疑惑。忽然,他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件事,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可是他的鬼妻啊!霎时,袁潇的脸上浮出了一片阴影,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知道这件事,这让他今后如何面对这个老鬼?!
“你为什么要搬出别墅?”终于,谢寒亭开口了。袁潇暗自松了口气,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