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跟他认识才不到一个月。
不,如果我忘的人真的是他的话……我握着话筒没有回答,单冬青等了半天没见我回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说的时候我其实是不信的,真的,我是个不知变通的女孩子,最初在我脑海里形成的印象大多都会跟着我一辈子,就像我喜欢他一样,也就像不能理解男孩子会喜欢另一个……但是自从住到你家之后,我忽然觉得,你们两个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你们相处得很自然,要不是知道你们开始互相不认识,我觉得你跟他至少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她的语气平淡下来,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我真的喜欢他吗?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吗?
“可是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说要等一个人?”犹豫了很久,我终于还是将最后一点疑问摆上了台面,现在这个问题其实与她无关,我知道她不可能说出我想要的答案,但没办法,关于他的事情都是这么不合常理,就连他这个人,我似乎也从来都没真正看清过。
而我在挣扎,我怕自己真的喜欢他,或者……真的不喜欢他。
“唉呀,我怎么忘了这回事,那你要等的人是谁啊?”
“……我不知道。”
“扑哧,”她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她在我面前,我估计就能看见她直不起腰来的样子,我在一边尴尬又有些气恼,心里祈祷没人注意,而闷油瓶则一定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就好像他是大人,看着我俩跟小孩儿闹着玩似的,“你不会早就想好了怎么应付吧,吴邪,我多少也知道点你在做的工作,你不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糊涂蛋,所以之前说的都是给我看的?”
“我……”我想说我是真的忘了,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算了,反正咱们的事是肯定黄了,过年之后我又要被逼着去相亲,你呢,你怎么打算的,坚持下去吗?”她话才刚说完,我就忽然听到从那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轰隆隆炸就在耳边,她猝不及防“啊”了一声,声音立马提高了一个八度:“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放炮,我先回家去,声音太大了……”
“嘟——嘟——”
我恍惚了一下,大脑里有片刻的空白,却在下一刻倏地被一个念头占满。
“我会坚持的。”
窗外的雪花簌簌,片刻的沉默之后,我的嘴巴动了动,随即就听见自己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但这种想法好像早就扎根在了心底,说出来的时候反而忽然有种庆幸和释然的感觉,仿佛这样就真正留住了什么一样。
然而没过一会儿我就有些想笑,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来得实在太过突兀。我就像刚刚那样嘴上过过瘾倒没问题,而一旦真的迈出这一步后,我就不能再回头了。况且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闷油瓶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甚至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摸清,就想将自己的下半辈子,放在这张名为豪赌的牌桌上。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源于我想找到他。
“小邪,别闲着,来包饺子!”
“来了!”我连忙应了一声合上手机,然后把窗户关上,让整个世界的寒冷都隔绝在身外。
“今晚吃什么馅的?”我进了厨房看到我爸刚把两个漂漂亮亮的饺子用笊篱捞起来,手刚想伸过去弄一个,就被我妈打了一下:“猪肉芹菜,还有蘑菇肉丁,就你馋,你爸才刚煮好的几个试试口味,你让他先吃。”
“多大的事,他可是你儿子。”我爸笑了一声,把饺子蘸了醋夹给我让我快尝尝口味,我一口把蒸腾着热气儿的饺子全部包进嘴里,牙齿只轻轻一咬,鲜美的汤汁就顺着薄皮流了出来,满溢在口腔内,好吃是好吃,就是烫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妈见我一副狼狈样儿心情好像很不错,我好不容易对付完那只饺子,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不管我以后到底要不要坚持,现在不把闷油瓶找回来,让他留在雪天里我肯定是不放心的,这货秋天都能冷倒在大街上,何况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过年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打定了主意,我缓了缓神,试探着问出口,“我待会儿……能出去一下吗?”
话音刚落,我立刻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降下来。
“小邪,你真的要让你妈气出病来?”
我这话是对着我妈说的,所以万万没想到首先开口的会是我爸,他板着脸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失策,我一下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不会这样问,如果这话是我妈接就好了,我还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
不过话说回来,我就是问问能不能出去而已,总不能真把我锁家里一辈子吧?
“小邪,我们为你好,你怎么不懂,你是不是还想着去找那个姓张的家伙,你看他有什么好的,才那么点大就阴沉沉的不说话,见到人也不笑,单冬青他们家,还有这小区的其他人就因为这事……”
“妈,不让我出去可以,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心里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忍不住打断我妈的话,直视着她的眼睛。有些事情我可以做出让步,我懂他们的关心、他们的好意,但这种好意决不能成为偏激的借口。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