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谁能告诉我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我一时间没法说话,眼睛也被他捂着,只能听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缓了一会儿,这才拍了一下他的手,故意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事了,不用捂着,小哥。”
这个称呼让覆在眼睛上的那只手意料之中地颤了一下,自己从前倒是从来都没这么喊过他。我笑了一声,将他的手给拉下来,结果视线刚落到面前人的身上时,却一下愣住了。
这家伙……怎么好像还在缩水?
但是闷油瓶浑然不在意这些,他乌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波澜不惊的眼底仿佛也掀起了涟漪,肩膀也在不住地微颤。我看得出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无论高兴还是难过,就像从前一次次看到的那样。这个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有变过,仿佛时间跟他就不在一条路上走似的。
“……吴邪?”
他的声音里有些不确定的试探。
“你丫的张起灵,瞒着这么多事不跟我说,老子要是永远都想不起来你怎么办?!”我不由分说过去狠狠地将他瘦弱的身躯抱了满怀,笑着骂他,鼻下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我恍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你是不是傻的你,抽个屁的疯。”
我抱着他不撒手,感觉到他的身体依旧很凉,他被我抱着的那一刹才仿佛陡然确定了什么似的,浑身都放松下来,而下一瞬又猛地用手紧紧抱住了我的背,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像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声音微哑,却执拗地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
“吴邪……吴邪。”
“我在,小哥。”
什么话都不用说,拥抱就是等待最好的慰藉。
抱着抱着,我忍不住忽然大笑出了声,酣畅淋漓,仿佛新生了一样,我还是我自己,我什么都记得,他妈的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张起灵。
闷油瓶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而我看他的眸子清亮有神,竟然隐约也透着笑意。
发泄过了以后我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这才想起往四周看了看,不出所料自己正在医院里躺着,旁边是一些滴滴答答响的仪器,整间房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丫是不是没通知我爸妈。我顺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这丫现在看起来已经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了,脸也嫩着,倒是比成年的闷油瓶要可爱那么一些,起码看上去比较好拐骗。
“小哥,你猜我是怎么想起来的?”
闷油瓶看着我很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你梦到过青铜门?”
“我觉得不是梦到的,你还记得那只死去的黑猫吗,就是你带进青铜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