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东方凌鹫知道的是岳冬这个名字。而‘主人’又不是不知道冬影的存在。既然如此,让冬影本人用他的名字与东方凌鹫来往不是更妥当?赝品为何非让他给东方凌鹫写情信,而且从原来的照抄稿子,变成让他自己写。从那时开始,半年之内他的日子就没好过过。
有一次,进入雨季,京城连续一个月都在时断时续的下雨,频繁的阵雨早已使他麻痹,所以在叙述某日午时将尽时的停雨时间用的是‘下午’一词。
严格按时辰算他应该写‘午后’,可阴沉沉的天外加又是午时和未时交替之际,他对时辰早已麻木。何况赝品交代过,他写的是情信不是起居录,所以在信中叙述生活的时间,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就用上午、下午、黎明、黄昏等概括性用词,不用像冬影写起居录那样精确到几时几刻。所以他也没在意概括时辰的用词,可赝品不依。
赝品不是当着他的面看出错误,而是在他按照赝品的要求将信直接从府中发出后,在途中被赝品劫去。赝品说过,他不当面看他的信,可他依旧可以看到。这回真的验证了,赝品对时辰概括上的错误极其愤怒。赝品把他叫进宫,让他重写,却没告诉他错在哪。
时间、天气、近期发生的事、由此而来的心情,都是按之前的模式写的。所以当他重写一遍后,错误依旧存在。
鞭子重重抽打在身上,岳冬实在不懂,开口问赝品,可换来的还是鞭子。
一次、两次、三次,他不断的重写,不断的挨鞭子。岳冬实在觉得委屈,他不知道错在那里,赝品又不告诉他,迫不得已他开始偷工减料,去掉很多内容。这下把赝品惹恼到不怒反笑。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预兆,正如岳冬所想。赝品不在鞭打已被打得衣衫褴褛的他,改为封住他所有的行动力,把他放到地下室一口石棺中。石棺里注满水,在把盖子盖上。
狭小、黑暗、水中的窒息都是岳冬最害怕的,而赝品把他一关就是几个时辰。直到赝品觉得差不多了,才把他捞出来,问他:“知道那错了吗?”
岳冬坐在装满水的石棺里,肢体依旧不能动,为了早日恢复自由他慌乱的点头。
赝品问:“错在哪里?”
被关在水中永无止境的窒息感让他昏天黑地,他哪有心思思考这些。他答不上来,胡乱认错的下场只有招来处罚。
他又被按回水中,他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终于石棺的盖再度被打开,他再度被提起,赝品再度问他错在哪里。
他沉默了,不知是冻的发抖说不出话,还是被恐惧吞噬令他说不出一个字。
“想跟我耗时间吗?”
赝品的不满对岳冬无疑不是当头一棒,岳冬频频摇头。他除了绝望的望着赝品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求饶保证下次不再犯,只能换来严厉的处罚。
当赝品向他伸出手来,似要按他回水里,惊惧过度的他,终于昏了过去。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虽然身体依旧寒冷,可总算身处空气里。而赝品也给他指出错误,放过了他。
岳冬事后仔细想过,东方凌鹫远在岭南道,他会在意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吗?赝品的指责如果不是吹毛求疵的刁难他,就是看他不够用心,借机警告他。所以岳冬深刻记住这次教训,每每写信前都要好好推敲生活细节。可光是注重这些还不够,他不爱东方凌鹫,却要顶着压力装照爱东方凌鹫给他写信,信写多了用词上难免千篇一律,为这事赝品又狠狠罚了他。
这回倒是把他关在没有水的石棺里,可却给他下了药,让他一个人欲火焚身地熬了几天。说什么让他深刻体会渴求‘爱’和寂寞的滋味。在把他放出来后,赝品还在他耳边温柔的说:“不喜欢东方凌鹫不要紧,反正你们见不着面,你可以把他当成柳玉柔,就有感觉了。”
岳冬听后,直打寒颤。
就这样用了半年的时间磨合,岳冬给东方凌鹫写信才写上了道。原本一切都步上赝品指定的正轨,可偏偏冒出岳影。
在岳影正式来他家后,他曾请示过赝品这事要怎么写,赝品让他回府自己照大众知道的好好写。
岳冬听出赝品很重视这封信,那天他回府正好赶上东方凌鹫又来信,他看过后,就按照赝品交代的写。
赝品虽然没直接从他这把信拿过去看,可多年的经历告诉他这封信九成会赝品半路劫去查看,所以那一晚他写的特别小心。信送出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到后来发生赝品送岳影回来的事。他一度认为是信写得不合赝品心意而遭到赝品惩罚,可事后赝品也没让他重写。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多疑,想问又不敢问,也没合适机会问。岳影来后,赝品几乎没私下召见过他。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到岳影去世,而现在赝品一反常态的来太尉府陪他写信。
这次的信赝品又是让他好好写,可也没说怎么写。岳冬觉得既然岳影死了,作为父亲应该难过,他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写了。可赝品一次次否定他的信,又是不告诉他原因,每次都风轻云淡的说:“重写。”
到最后发展至赝品连看都不看就让他重写。赝品的态度令岳冬发慌,过去的悲惨经历跃然于纸上,他看着信纸更加诚惶诚恐,开始胡乱猜测。
也许赝品并不满意上一封信,可由于某些原因才没让他返工,或者他无意中做了什么让赝品不满意的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