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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茂有气无力地哼哼:“谢谢啊小虎。”这柴小虎和他都是从西峦来的,自然最先熟络起来。他干脆整个人靠在柴小虎身上:“你,你拖我一程吧?我游不动了。”
柴小虎表情为难,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岸上魏朗一边脱上衣一边大吼:“柴小虎!放手!加跑两公里,负重二十斤!”
柴小虎一把放开苏茂,哇哇叫:“狼队!我干啥了我!”
魏朗一个鲤鱼打挺跃进水里,中气十足:“再加一公里!”
柴小虎:“……”
苏茂实在没力气了,被柴小虎一放,整个人就软趴趴地往水里滑去。
水刚淹没到头顶,就被人扶着腰拽起来了,苏茂迷迷瞪瞪地睁眼,看到的是魏队长酷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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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苏茂匆匆拿了盆赶到公共浴室去洗澡,这个地方简直像是地狱,每天被|操练得半死不活,还得赶到澡堂抢水。要是晚了没位置,晚上的拉练又要开始,只能顶着满身臭汗入睡了。虽然洗过澡继续练还是有汗,但好歹不会活活把人从梦里面熏醒不是?
苏茂半裸着,赤条条的上身还没练出肌肉,光滑而略显结实。在战友们眼里,他依旧是只白斩鸡。这不,刚进浴室就有人打招呼了:“白斩鸡,没空位了!”
苏茂比了个中指,继续往前走。他一向脸皮厚,没空位就跟别人挤挤好了,要他顶着一身臭汗睡觉,他还是不乐意的。目光巡逻半天,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凑上去:“嘿,狼队,你怎么来这儿洗澡?”魏朗是教官,宿舍比他们这些小兵高级,有独立卫浴,这还是苏茂头回在浴室见着他。
魏朗盯他半天,往旁边挪了点,腾出点空间来,苏茂钻进去,凑到喷头底下任水把头发淋湿。魏朗回答:“嗯,宿舍停电。”
苏茂本来就只是随口问问,听魏朗回答也没往心里去,更没细想停电和洗澡能有什么关系。就是摸黑戏也比来浴室抢位置强啊。苏茂随口“哦”了一声,欢脱地开始搓澡。他隐隐觉得,背上老有道视线,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可是转头去看的时候,人家魏朗只是专心在往身上打沐浴露。
自己洗澡的话,背上中央那块地方会比较难洗到,苏茂用毛巾搓了一阵觉得不给劲,背上老有块地方觉得痒痒,就伸手去够。够了半天老觉得不得要领,背上忽然覆上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帮他抚了两下。苏茂舒服地轻哼出声:“不错,继续……”背上大手没停,顺着他脊背一路搓下去,直到苏茂自己都感觉地方不对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堪堪拦住大手,嘿嘿直笑:“行了,行了,有点痒。”
明明训练的时候苏茂累得跟条狗一眼,动都不想动弹,这会儿倒来劲儿了,小动作一刻不停。不时哼哼奇怪的调子,又抽空跟魏朗抱怨:“这破地方,洗个澡都跟打仗一样。”
魏朗看了眼刚收回来的右手,又看了眼苏茂的背:“嗯。”他忽然抬头,邀请道,“你可以去我那里洗。”
“嘿,那敢情好啊。”苏茂挠挠脑袋,带起一串水珠子,“你宿舍不是停电了吗?”
“明天就来电。”
“那行,说话算话啊,骗人是小狗。”
有耳朵尖的战友嚷嚷开了:“狼队,我也要去你那儿洗!”
魏朗目光一扫,战友悻悻地:“没,我就随便一说。公共浴室就挺好……”
等俩人走了,躺枪战友还在后头跟人嘀咕:“狼队明显不怀好意啊,我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教官宿舍亮堂堂一片,停电这理由唬谁呢?只有苏茂那傻小子才信。他分明就是看苏茂今天训练迟了,刻意来给人占位置的。”
“可不是,平时战斗机一样的狼队,洗澡洗了那么久。啧啧,我怎么就遇不上这样的好事儿?”
躺枪战友在说话人身上笑摸一把:“你这胳膊腿儿,能和白斩鸡比?”
***
狼队生日快到了。战友们商量要送礼物。
平时狼队太不近人情,生日几乎是唯一能讨好他的机会了。整个队里齐心协力的,都想给狼队留点好印象。
苏茂拖着酸痛的身子往宿舍走。宿舍里静悄悄的,灯也没开。不知道室友上哪儿浪去了。不过这个破地方,就算想浪一回,顶多也就是去训练场跑两圈。想想就心酸。上回打电话回家也不管用,他妈不管他,他哥也不管他。苏茂忧伤着,在黑暗的走道里颇有些自怜自艾的味道。
“啪嗒”一声,苏茂转动门锁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嘴巴突然被人捂住了。“呜呜……”苏茂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拳打脚踢的想挣脱开。
可惜来人气力太大,苏茂吃奶的劲儿都使上来了还是没能挣脱。窸窸窣窣的,苏茂觉得围过来好几个人,很快的,他被人用布塞住嘴,用绳子将周身捆了个严严实实。
确定苏茂跑不脱了,才有人打开灯。灯光突然亮起,晃得苏茂眯了眯眼。再把眼睁开,面前一群二流子兵冲他笑得十分邪乎。
“呜呜呜呜!”苏茂叫。
“兄弟们,走着!”外号叫二狗子的家伙开口,几个人站拢来,把苏茂抗了起来。二狗子领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教官宿舍楼走去。
“呜呜呜呜!”苏茂继续叫,心中凄凉得很。我招谁惹谁了我!
“叩叩”两声,二狗子敲门,没一会儿门开了,魏朗靠在门边看他们。
“嘿嘿。”话未出口二狗子先笑了两声,“狼队,咱给你送礼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