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头笑了笑,他伸出手想推开对方,但靳洛不但不松手,反而收紧了力道箍住他,将他锁在胸前。
“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你松手罢。”
他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愤怒的感觉,愤怒需要对象,而他有的,只是失望罢了。
“老师,你的脸怎么了?”起初着急来不及细看,近在咫尺时低头,靳洛立即发现了鲜红的掌印,他轻轻的一碰,林昔已经痛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了你,告诉我!”
“没有人打我,这是我不小心摔倒磕的。”那样复杂的事情,林昔并不想他卷进去。
“老师,我生气了。”热气缭绕在耳边,连伤处都能感受得到,林昔侧开脸想躲开,不料靳洛的下一句让他僵立在原处,“恋人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对,不向对方撒谎?”
恋人……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刃,扎进他胸膛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好了,这一次先原谅你。”松开他的靳洛向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蹲下来,随后转过头微笑道:“上来吧老师,我背你回家。”
就算知道靳洛并非表面那样纯净无害,但看着那样澄澈到闪闪发光的眼睛,林昔没办法无动于衷,第一次靠在他肩膀上的沉静睡颜,第一次交谈的手足无措,酒吧里的共舞,温馨的双人早餐,人生第一次收到的告白,还有那个疯狂的夜晚,属于他们的第一次。
不知不觉,竟然有了这么多的回忆,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除了最亲密的家人,这是第一个在他生命中占据如此多记忆的人,林昔仿佛回到那个下雨的午后,回到家,少年意外出现在他眼前的瞬间,心房猝不及防被狠狠一撞,荡开无边的涟漪……
“老师你以后要多吃一点饭,瘦得轻飘飘的。”靳洛尚未成年,却已经比林昔高出了不少,身形虽然高挑削瘦,依然比缺乏锻炼的林昔坚韧很多,“我以后会好好监督你的。”
“……”伏在他肩膀上的林昔呼吸到的都是年轻干净的味道,几乎开不了口。
“老师,你睡着了吗?”声音放低的同时,靳洛脚步也放缓了,“要是睡着了就嗯一声。”
“嗯。”
“老师,你真可爱。”少年爽朗的笑声映着无边的夜色,似乎连枯燥的风景都变得有趣起来。林昔靠在靳洛身上,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同时微凸的腹部仿佛也有了微弱的脉动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拥有他们共同血缘的生命。
本来惊恐厌恶的情绪竟奇异般消散,取而代之,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两人交叠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十分悠长,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背后一双注视许久的阴霾眼睛,来自奢华轿车内一身纯白的儒雅男子……
“怎么样?还痛不痛?”在房间明亮的灯光下,林昔身上的伤痕越发显得可怖,靳洛一进门就想带着他直接上医院,可是林昔怎么也不肯同意,所以就在家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好很多了。”林昔并未敷衍,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离开,身体上的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他往外看了一眼,“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还有记住,开车不要再开那么快。”
外面夜幕低沉,明天是星期一,作为老师的本能,林昔提醒道。
“老师这是在赶我走吗?”
“不是,只是明天要上课……”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现在回去肯定进不了门了,老师也不愿意收留我?”
林昔的确听说过靳洛家教森严,而且父母离异之后跟随严苛到不近人情的父亲,天子骄子,也有旁人无法了解的痛苦,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你一个多月没来上课,落下的功课要尽快补上。”林昔算间接同意了他的请求,作为高三的学生,功课是最重要的,这也是林昔犹豫要不要告诉他那件事情的主要原因。
“好,以后下课我都到这里来,老师帮我补习,一定事半功倍。”
林昔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是靳洛总能让话题往自己更有利的方向发展,“这一段时间不能上课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在老师这里学习环境好多了。”
靳洛从小开始,事事被要求必须做到最好,这也养成了他骄傲的性格。即便是向父亲低头,依然让他倍感屈辱,他又一次清醒认识到,必须加快步伐,脱离父亲的高压控制。
所以关于消失的原因他含糊其辞,这一定程度上,也与他不想在林昔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挫败有关,毕竟林昔比他年长又是老师,他不想让他认为他还是一个依靠父母的小孩子。
这也许是有着一个年长恋人的少年的通病。
“老师这是做什么?”冲完淋浴,靳洛一边赤脚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漫不经心用毛巾擦拭着湿漉的头发,房间里充盈着暖色的温馨光线,令人心情分外愉悦。
所以见林昔在地板上打了地铺,枕头被子摆放得整整齐齐,他不由眼角一跳。
“床让给你睡,我将就一下就可以了。”懵懂无知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弯腰抚平床单上的褶皱,脊骨弓起,将单薄的睡衣扯得更加透明,暴露出后背到臀部,异常流畅的线条。
如果还未尝过那副身体的味道,靳洛或许能克制,但此时此刻,他已经知晓了覆盖在布料下的秘密,内心的狂兽挣笼而出,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控制。
他无声地靠近,如同一只高贵慵懒的狮子,接近对危险一无所知的猎物。
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