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气场,那状态,那投入,那眼睛眉毛,那姿色……呃,沈长乐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
“楚见啊,你家保姆呢?”沈长乐环顾四周,不经意地问。
“回家过年了。”楚见投也不抬地回答。
沈长乐别有意味地“哦”了一声,然后眼神肆无忌惮地爬满楚见全身,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沐浴在这样的视线里,饶是沉稳如楚见也觉得脖子上像被什么舔过似的不自在。他斜了沈长乐一眼,结果那家伙夸张地一捂胸口倒了下去,楚见嘴角微微弯起,继续看卷子。
半分钟没过,刚才那种粘腻的感觉又爬上了脖子,楚见头都不抬地随手一捞,就把沈长乐揪到了自己手边,“过来,跟我一起看。”
乐乐同学靠着楚见的肩膀看楚见在自己做错的题上标明知识点和思路,漂亮的钢笔字刷刷刷地写着,几乎是不假思索。
下午两点,阳光出奇的好,俩人就坐在寒冷冬日的阳光里,呼吸清浅,安静相依。楚见家的时钟步伐又清晰了起来,咔咔咔,节奏不紧不慢。茶几上摆着一盆水仙,空气里飘着清新的花香。沈长乐看着楚见侧脸,他的皮肤在强光下几近透明,沈长乐闻着他脖子里温暖的气息,感觉自己自由生长。
我该如何告诉你,我是多么喜欢你。在你身边,我听到自骨头缝里传出的欢快的拔节儿声,时光翩然而逝,我的生命从此郁郁葱葱。
带着这样甜蜜的想法,沈长乐就着楚见的肩膀不动声色地睡了过去。
楚见轻吻乐乐的头发,任他猫咪一般温顺地倚在自己身边,淡淡的呼吸洒在脖子里,带着干净的清甜味儿。只是一个晃神,钢笔尖在卷子上洇开一小片墨色,他无奈地拿笔帽戳戳乐乐的脸,那个人只是蠕动两下,却没有醒来。
沈长乐是被三响钟声叫醒的,醒来时他正枕在楚见的腿上。楚见低头看着他,在他睁眼的同时,朝他温柔微笑,美好得仿佛天使。乐乐同学索性又闭上眼睛,这梦也太美了,不要,不要醒过来。
楚见掐掐他的脸,说“快起来,叫你跟我一起看卷子居然睡着了,太不上进了吧!”
沈长乐干脆地换个姿势,抱怨道:“少爷啊,大初一的还不让我歇会儿,这么逼我我会神经衰弱的。”
“哪那么容易神经衰弱啊,真要是神经衰弱了,那也是你自己不会安排作息时间。起来起来,有正事儿呢!”楚见抓着乐乐的肩膀往起扯。
乐乐同学忽然长臂搭上楚见的脖子,借着力气拉起半个身子,把脸凑到楚见面前,贼兮兮地说:“什么是正事儿啊?少爷!”
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楚见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睫毛因为惊讶或者别的什么而微微抖动。乐乐同学看着那纯黑的眼睛一个愣神儿,笑得更开心了,眼睛弯弯的,里面闪烁着调戏得逞的恶劣光芒。
楚见头疼得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总是无法淡定一点。他赌气般在抬起沈长乐的下巴,在这个一脸欠扁的人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于是嬉笑变成了惨叫。
沈长乐示意性的挣扎表达无限的痛苦,楚见回忆起孟洋评价沈长乐的话:“不装会死!”,真是有那么点儿。
楚见只好无奈地在他眉间又落下一吻,说“听话,别闹了。”那个一秒钟前还眉头紧皱、苦不堪言的人,马上就精神百倍、神采飞扬,“少爷,我们可以开始正事儿了。”
六十二
楚见把考试卷拿过来,每科的试题都细细的批过改过,他把沈长乐出错的地方标注好,然后把其中的使用的知识点再过滤出来,再复原到课本的那一部分知识,进而找到乐乐学得不扎实的那一块。楚见的水平在那里摆着,看到错误便能知道由此衍生的其他问题,握住小小的一个线头,轻轻一抻,便带出许多相连的关节,然后发现更多的线索,就像慢慢收拢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他一边说一边告诉沈长乐要重点看什么,捎带着看什么。
沈长乐觉得自己够努力了,可是看到楚见对知识结构的掌握还是不住的吸冷气,这样的熟练和融会贯通可不是突击一两个月甚至一年可以办到的,那是站在某个超出课本和课件的高度对知识体系的分析和重组,于是沈长乐又一次骄傲地想,我家楚见怎么这么强呢?
休息的时候,沈长乐很狗腿地给楚见揉肩膀,他说:“少爷,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呢?”
“怎么?”
“不是挺明显的,就是吧,觉得你好像有点急。”
“你是说我在对你进行‘填鸭’?”
“呃……像。”
“那你能接受得了吗?”
“不能……也得能啊!”
“恩……乐乐。”楚见把沈长乐的手从肩膀上扯下来,表情正式。
沈长乐马上也严肃起来,他知道楚见要说正事。
“乐乐,下学期开学之后我可能会比较忙,也许没太多的时间手把手的辅导你,所以,我得赶快帮你找到你知识面的漏洞和薄弱环节,方便你自己有重点的复习。今天这样的填鸭我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开学不久就是月考,到时候就知道了。”说道这里,楚见抬头一笑,那笑容让沈长乐一晃神,“你总不能比肖千水差吧。”那人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沈长乐差点就哭出来了,“我怎么就不能比肖千水差啊,我比肖千水差一点儿都不丢人”,话到嘴边打了两个转悠又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