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火途却依旧活着,我们还是先找到他,以免他再为害世人。”
“师兄!”梁澄有心再听一念解释方才所言,但见一念眼帘微垂,一副不愿再多提及的模样,只好歇了心思,况且眼下还有要事,梁澄只好点头,“好,师兄不愿多说,我亦不强逼,若哪天师兄又想说了,师弟永远在的。”
“师弟……”一念握住梁澄的手,眼里仿佛盛满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便移开视线,转身松手道:“师弟,我们走吧。”
二人潜入火途的禅院,却发现早已没了人影,只留洒扫的小沙弥,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梁澄:“看来这三途宗亦非铁桶一个,刀途的死讯还未传出,火途便已失踪,料想这左右护法也是面合心不合,背地里动作不断,这回我们恐怕是做了别人的刀枪。”
一念却道:“事已至此,我们亦是尽了人事,还是先回去吧。”
“对了!”梁澄忽然急道:“我怕火途是去破坏漕粮了,虽然我已经叫了飞月看着运船,但我怕飞月不是他的对手。”
说罢,两人又十万火急地赶回渡口,结果正赶上漕粮靠岸,飞月见到梁澄,便禀报道:“属下一直守在此处,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梁澄点头,道了声“辛苦”,抬眼看向足有两层楼高的漕船,凝眉思索,忽地眉头一跳,不由分说便往漕船的方向,运足脚力而去,一念飞月紧跟其后,三人绕开漕兵,潜入船舱,梁澄用剑划开米袋,只见白花花的好米中涌出几只米粒大的多足黑虫,他又划开另外几袋,无一不是,顿时面沉如水,看来火途在他们走后,不等漕粮抵岸,就事先偷偷潜入漕船,再往米上做手脚。
这时一念站在他身边道:“此乃米蜈,食米而生,前螯有毒,被它沾过的米一旦入口,便会引起腹水,虽能医治,却颇为耗时。”
梁澄心知此米已毁,心中很是恼怒,一想到边疆战士若因此米患病,只能坐而待毙,引颈就戮,就心痛难当,他们都是保家护国的好儿郎,没死在战场上,却因为储位争斗,只能毫无反手之力,遭外虏残.杀,谁能替他们伸冤!
梁澄握紧拳头,闭上眼睛,片刻后便睁开,对飞月吩咐道:“飞月,拿火油和两套过来,我要烧了漕船。”
飞月无任何疑问,领命离去。
“师弟为何这么做?”
梁澄:“这米既然已经用不了,不如毁去,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一旦得知四皇子暗地里的动作,漕船被烧一事,只会怀疑此乃四皇子所为,其二舅何秉铄掌东都西门宿卫营兵,此事一发,陛下定不会放任何家手里有兵,何党一旦被清理,以四皇子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胆敢伸手边防事务,早已触及陛下逆鳞,陛下绝不会轻易姑息他。”
“至于二皇子,办事不利,原先他好不容易安插在漕运司里的钉子,这回怕是要被连根拔起,到时就是舅舅暗中安排人手的好时机,运粮一事,到底要李家的人,才能安心。”
梁澄在说这些的时候,浑身气势陡变,不再是平日里温柔可亲的模样,清冽中透着凛然,怒气隐而不发,更显得贵气昭然,威严不可侵犯,脊背挺得笔直,自有一道百捶不折的浑然傲骨。
看得一念只觉得目眩神迷,一颗肆意侵.犯的心,更是蠢蠢欲.动了……
尽管一念内心如烈火煎油,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一双眼睛更显幽暗,隐隐透着猩.红。
梁澄沉浸在怒火中,倒是没注意到一念的不妥,他用剑往衣摆处割出两块布条,一条给一念,一条往自己脸上蒙去,道:“等飞月回来点火,趁着火势未大,我们先把船上的漕民扔到河里,以免伤及无辜。”
“师弟当真宅心仁厚,”一念感叹:“天生一副柔软心肠。”
梁澄却有些落寞地摇摇头,幽幽道:“一个月后,东都恐怕又会死很多人,不但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会死,连他们的尚在襁褓中的无辜婴儿,刚刚及笄的小女儿,七老八十的老母,或许也得死,或许流放千里,或许卖做官.妓,再无出头之日,这就是权力斗争,即便我出了皇宫,离了东都,依旧逃不过这样的纷争,依旧要手沾鲜血。”
“呵,”梁澄自嘲一笑,“说这些有何用呢?即使说了,我还是要做。”
话音刚落,梁澄就被身边人握住肩膀转了过去,正当错愕间,脸上忽然覆上一层阴影,下一刻,隔着薄薄的布料,嘴唇上传来柔软的碰触!
梁澄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否则他怎么会看见师兄在……亲他?!
呼吸被布料阻隔,闷在脸上,愈加显得湿热,然而比这更湿热的,却是唇上的柔软……
是真的……
师兄在轻薄他!
梁澄眼睛斗得睁大,抬手就要推开一念,对方却先一步松开他,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飞月来了。”
梁澄的脸憋得通红,想要问清楚,却又顾忌眼下情势,只好转头不去看那笑意盈盈的某人,见飞月正好弯身进入船舱,只好先吩咐飞月做事。
之后的事反而冲淡了梁澄如丝线般裹缠的心绪,两人先将换上夜行衣,把原先身上的衣袍一起扔进火里,确定烧净后,再出舱将漕民一个个扔下河里,又退开漕兵,直到火势盖住大半个船舱,救无可救之时,三人才抽身离去。
……
当天回到船上,梁澄一路不敢跟一念说话,有几次忍不住瞟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