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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天豪心里的那股气突然之间就平息了。
算了,什麽都好,只要殷沧海平安无事就行……
他从管家手里抢过冰袋,又从小李手中抽走药片:“这里我来,
你们都去睡吧。”
“可是,殷老大的吩咐……”小李和管家对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不用熬夜照顾固然是好,
但是万一殷老大明早起来知道这件事,大发雷霆怎麽办。
“我会跟他说的!这些是我的主意,你们回去休息吧。”路天豪强行命令。
小李和管家仍立在房间里不肯走,直到路天豪凶巴巴的晃动著手上的拳头,恐吓威胁以及再三保证,他们才犹犹豫豫的离开了。
殷沧海做了一个梦。
他已经好久都没做过梦了。那些逝去的时光,那些逝去的兄弟们,从来没有在他梦里出现过。可现在,他竟然梦到了许许多多、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他死去的二叔、从小陪伴著他的路叔叔、第一个献身给他的家庭女教师、那个年龄最小被仇家杀死分尸的小妹妹……
最後,是一张曾经非常熟悉的、白皙清雅的脸。
清丽细长的眼眸微微弯起,干净的笑容犹如他最纯粹最张扬的年少时光。
曾经,他是自己的贴身保镖。
跟自己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一起灭剿其他黑帮,
一起在豪华赌场上出老千,赢得大把的钱
财。
他们坐在最高的楼顶上。
喝著最烈最烈的酒,大口大口的痛快豪饮,将钱狂妄的洒向空中。
万丈高楼,灯火通明,
车如流水。
钞票像洁白的雪花一样空中乱舞……
对方背後一轮银白圆月,柔软乌黑的发丝轻轻划过自己的脸庞,带著清雅的暗香。
他和他肩并肩的坐在一起,
却仿佛坐在了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只有年轻的他,和年轻的……
何尽染。逢欢33性感火爆强攻vs黑道大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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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年少轻狂时。
可是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只要念著这个名字,心就开始隐隐的抽痛。像是心口被人剜了一刀似的,日夜凌迟,不得往生。
那不再是他的何尽染……
他忘记了,或者从没忘记过。
何尽染不可能原谅他。
何尽染,早就跟他们这些整天只懂得喊打喊杀的黑道中人截然不同……
而他,在这漫长的十年里,漫长的无法述说的秘密里,渐渐滋长出扭曲的恨意。
所有的前尘旧梦,所有的过眼云烟,
此时此刻在他眼前浮浮沈沈,清晰得仿佛伸手就可以碰
到。
多麽悲哀。
他的那些思绪,那些想念,那些秘密,已经好些年连在这样深沈而隐秘的梦里都不肯出现。
他的世界一片荒漠,
仿佛最干涸的河床,
寸草不生,荒芜悲凉……
睡梦中,殷沧海将手臂横在脸上,
眼睛有些湿润。
太多太多的往事,他想记起,又不想记起。
它们曾经那麽美好、那麽珍贵,又那麽懦弱,那麽无力……
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面对。
何尽染……
突然,有东西滋润著自己的双唇。
殷沧海微微一愣,定睛一看,梦境竟然变换了。自己不知何时,被捆绑在一个豪华的包房
里,手脚都被黑亮的皮带扣得紧紧的。
一具年轻张扬的身体映在自己的瞳仁里。
那人勾起一抹性感的笑容,像只慵懒而美丽的野兽,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
边走边说:“天
天看著你却吃不到,很烦咧!其实你是故意在吊我胃口吧!”
“什麽不准我去,实际上是你自己在吃醋吧,怕我被别的男人抢走!”那个年轻男人继续非常无耻的说道,“你再不让我吃,
小心我去找何尽染哦!”
“闭嘴!”殷沧海又气又恼,愤怒的吼道。
他没有那样想过,他不承认自己那样想过!
他的双唇才微微张开,一片凉爽的液体趁机滑落到他的嘴里,湿润著他干燥的喉咙,非常的
清凉,非常的舒服……
眼前渐渐闪现一抹晨曦的柔光。
大概是窗户被人细心的开了一道缝隙,早晨新鲜的空气沁入整间房间。
殷沧海眼珠子动了动,这才慢慢的抬起眼皮。
视野一开始是模糊的,只看得到模糊的光和模糊的人影,而後眨了眨,才见到一个下巴都是
胡渣,两个浓浓黑眼圈,右臂还包扎著白色纱布的男人。
“醒了?觉得怎麽样,口渴吗?想吃点什麽?”年轻却不修边幅的男人压低著嗓子问道,生怕吵到他似的,但是声音里却含著抑制不住的兴奋。
自己醒来,对方便这样开心麽?
殷沧海想坐起来,结果手脚却软得厉害,无法使劲。
路天豪仿佛能读懂他的心思一样,连忙细心的把他扶起来,让他半躺在床上,并将软绵绵的
靠枕垫在他的腰後。殷沧海四周看了一眼,整间房只有他和路天豪两个人。旁边的梨花木床
头柜上放著一瓶清水,一些药片,以及一些干爽的棉签。不远处还有点滴架,上面挂著两小袋葡萄糖。
“怎麽,我睡了很久?”殷沧海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难听。
“你昏睡了两天两夜。”路天豪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心疼,立刻端过一杯清茶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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