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小在黑街长大的?”
“是……怎么?”
果然。
得到了也瑞肯定的答复以后,老医师皱起了眉头,满脸忧色。
“大少也是知道的……政府常年给黑街配雨,而且雨中添了些消毒的药粉……下属听说黑街的自然人都不喜打伞,也并不顾忌那些雨量……方才我给方森先生诊断的时候,发现他的皮肤惨白,这该是受了药粉损伤所致,而且已经是受损到了十分严重的程度了,皮肉都十分脆弱,所以他左腕上的口子也特别深……”
原来……
居住在黑街里的自然人之所以会肤色偏白,根本就不是因为缺少阳光的缘故……而是那些有害的含药之雨……
政府的好戏。
也瑞暗暗握了握拳。
“所以呢?”
不过他笃定老医师所想表达的,恐怕还在话语层面之下。
“所以……其实下属是想说,方森先生虽然是自然人……但其实,没那么经得起折腾的……”
本来,一个室培人,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一个低贱的自然人说话的,不过……
这位年老的长者,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玩弄得这么惨。虽说他误以为方森身上的伤都是也瑞所致的,可就算撇开伤不讲,方森的那里也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方森的脆弱……
没有人会比也瑞更了解。
这,就是自然人。
就算再怎么桀骜不驯、放纵不羁……
可生来就没有经过药水浸泡的他们,却是喝惯了东江水突然转西江水都会闹肚子,看见合成兽都会被吓个半死的脆弱生物。
不过自杀这回事……
对也瑞来说,当真是多少有些“始料不及”的。
他还记得很清楚,
当初方森为了活命,叫吼着要成为自己的男妓时的那副挣扎着想要活命的表情……
还有被迫吃下钻石冰淇淋后,将那一百索拍在地板上的傲气……
以及在蓝星飞船的舞台上,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怒视自己的勇气……
这样的一个人,
竟然被自己弄得……
选择了自杀。
也瑞皱着眉头,扶了扶额。现在他的心情,实在是有点……
焦虑。
老医师退出了房间的时候,恰好满恩就进门了。
可是一进来就看到了也瑞一脸内疚的样子……
满恩的心里实在无法高兴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不大痛快的。虽然他对也瑞从前虐待方森的行为也很看不过眼,虽然他也很想也瑞能够稍微有“人性”一些,但——
他宁愿也瑞,还是以前那个也瑞。
正如自己以前所想的,也瑞,不应该由一个自然人来改变。
“也瑞,我就说你迟早得把方森玩死。”满恩在床的另一边站着,托了托眼镜。说不清他这话究竟是怜悯方森的感觉多些,还是根本就是在责备也瑞。
不过反正也瑞,就是默不作声。
“你这回又发什么脾气?唔——你喝酒了?”
那股酒气,
直到现在都还散不了,仍然充满着整个房间。
“喝酒了,然后就回来发脾气了。”也瑞答得淡然,只是双目仍不曾离开方森。
满恩摇了摇头:“为什么啊?他已经被你套得牢牢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也瑞闭了闭眼——
还有什么不满意?
应该说,从方森逃走,然后被抓回沙莲后地以来,他都没有满意过。
“我不喜欢他对着我时总是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
“呆在你身边,他能不担惊受怕吗?”
也瑞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睁开眼睛,沉默地看了方森一阵,才慢慢地开口道:
“从来,每一个人都是在我喝醉的时候过来好好照顾我的……只有他……”
只有他是害怕得想要躲避的。
但是满恩听后,却笑了出声:
“也瑞,别开玩笑了。你希望他表现得像你以前的那些情人一样,难道是因为你的内心在希望他爱上你?”
此话一出——
不仅也瑞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就连满恩自己,也愣了一愣。
说错话了……
本来只是一句很无所谓的调侃,可偏偏也瑞投过来的那个不明含义的眼神,却让满恩觉得——
说错话了。
不过,其实满恩倒不是怕自己真的说“错”,
就怕说“对”了……
也瑞只默默地看了他几眼,而后就又转回头去看着方森。满恩见他如此,也只能暗自叹气,摇了摇头。
除非方森这次割脉直接把自己的脑子给割傻了,不然就算失忆,他也不可能会爱上这个一直虐待自己、囚禁自己的男人吧。
“也瑞……天也快亮了,你今天早上约了资源部的几位主任有个关于aklz的会议,还是早点去比较好吧?”
“不去。”
“……”
这次换满恩皱起了眉。
“也瑞,这是你的工作,不是你耍耍性子就能放下的。方森已经没事了,我也会叫易末二十四小时看着。究竟是方森重要还是公司的事务重要?要是aklz的审核过不了,公司的损失,那可是几百亿的事。”
“让祖伊去,她的脸已经好了吧?那群色老头见到祖伊肯定比见到我要高兴很多,也更有利于签约吧。”
满恩说不过他。
虽说祖伊很懒,但她跟自己的财神爷也瑞关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