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出来不说，还惊着了人。”

“师兄教训得是，教训得是，回去我定好好重罚！”

“嗯。知错便好，归去好好同师父磕头道个罪，认个罚便成。”

“好好好，嗨，又得让师父老人家操心了。”

“走罢。师父在等你呢。”

“好好好。”通灵蔫着个脑袋，神情恹恹地御起了飞剑，同慧灵一块化作光影离去。漆黑的夜幕，飘落了慧灵的几句颇有深意的话。

“无灵师侄，你不是一直想参加半年后的宗灵之争么，听闻今年天极岛的换选弟子由三个改为了一个，你可得好、好、修、炼啊。”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离去，柳慕庭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缝，将方才慧灵的话放心地细细咀嚼，沉默不言。

“无灵”乃是他的道号，由他师父清灵道人赐予。他本无心修仙，但他爷爷过世前，却将他拉至了修仙门派——云灵宗门口，带着他足足磕了百个响头，祈求云灵宗收他为徒。当时恰逢清灵道人除妖归来，瞧见这场景一时感动，便破例收了他。

清灵道人在云灵宗里头地位实则不高，在收了柳慕庭后发觉他毫无灵力，难成大器，便仅随便赐了个“无灵”的道号，未再多加培养。本来在柳慕庭这辈，应是“明”字辈，但奈何除却“无灵”再难有契合之名，故而得了青天老祖首肯，便破例给他取了“无灵”之称。破例本应是殊荣，奈何至他身上却是坏事一桩。如此背景之下，柳慕庭在这强者为尊的云灵宗里常受诸如通灵等人的欺凌鄙夷，地位犹如普通杂役，只是多了个清灵道人弟子的头衔罢了。

宗灵之争，乃是云灵宗三年一届的比试灵力大赛，胜出者便有机会作为换选弟子，前往天际岛。然则从方才通灵口中得知，今年天极岛换选弟子的名额减到了一人，亦即是说，难度更大了，离他要去天极岛的心愿，也更远了……

“呆子！”

低声叹气之时，柳幕庭脑袋忽地受了一记扣指，不禁痛呼出声，蹙眉看向打他之人，却见蓝衣男子也是目光呆滞，愣愣地看着打他的手。

“你……”出口之时，柳慕庭语塞了，明明是初次见面，为何感觉对方如此熟悉。尚有那一句“呆子”，好似很久以前，他常常听到，似乎也是这个声音，也是眼前这个人……

“我们……可曾见过？”

柳慕庭问出这话时，蓝衣男子完全怔住了。

我们可曾见过？蓝衣男子——九曜看着对自己毫无印象的柳慕庭，心中嗤笑一声，我们不只见过，老子还伴了你百年，助你成了仙。只可惜，后来……

甩了甩头，九曜揉了揉柳慕庭的脑袋，哈哈大笑。前尘过往，随着他们俩今日的复生已然过去，不论柳慕庭记不记得，都并无妨碍，只要他们还活着，便好。

被对方如此亲昵的动作，柳慕庭竟奇怪地没有丝毫反感，他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整理仪容道：“今日多谢阁下相救，在下实是感激不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说着，便站直身体，恭恭敬敬地道了个礼。

“怎地无以为报，报得了，你让老子住你家便成！”大拇指一指鼻头，九曜昂着个鼻子作谎道，“老子可是一得道高人，为寻神将神石而来，这神将未寻到，便不可归去。老子无处可居，便将就着住你家了！”

“啊？”柳慕庭愕然睁瞳，看向那不以为意的九曜，再询一声得到同样的答案后，迟疑些许，便应下了。嘴角挂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是了，在下柳慕庭，还不知高人大名。”

“九曜！记好了，这可是要同你纠缠生生世世的名字！”

怔愕于对方的气势，柳慕庭略滞一瞬，讪讪地笑了笑，不再接话。回想今夜他安分地在这云灵宗山脉的落庭山顶上修炼，熟料竟被通灵恶意打断，闹得如今心情不佳，也再无心修炼。

遂叹息一口，侧身道：“我们下山回河城去罢，今夜……嗯？九曜？”

“不准动！动了拧你的头当鸡吃！”神神秘秘地一喝，九曜看到柳慕庭乖乖站着不动后，便满意地越过他，走到方才他打坐修炼之地。站定之时，一道红光忽而划破黑漆的夜幕，宛若流星坠地而来，流光夺目，照亮了一大片的夜空。

“这是……”

红光快如闪电，流转着朝他们这处砸来，须臾，便近到了完全可窥光上的火烈灼气！

“呆子！”一把搂住柳慕庭的腰肢，九曜带着他往外跑去，纵身一扑，轰地一声巨响，那红光砸在了方才他们所站之地，硝烟弥漫，沙尘漫天，震得百树棵棵倒伏！

“嗯……”轻轻睁眼，发现自己竟在九曜的怀抱里，陌生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柳慕庭耳根都红了个透，“多……多谢你。”

九曜此刻的心却未放至他的身上，脸上喜色连连，松开柳慕庭后，他蹦到了红光落地之处。只见地面凹陷，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一样东西深嵌在大坑中央，通体黑红，还在冒着灼烧的白烟，模样毫不起眼，看似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笑着跳进坑里，九曜也不惧怕石头的灼烫，将其拿起，放在衣裳上搓了几把，顷刻，石头上的热气便散了个干净，变成了一块完全漆黑的普通石头。但若是凑近而观，可依稀见到上边印有繁复的纹案，好似一种文字，又好似一种图腾。

“九曜，这是何物。”禁不住心底的好奇，柳慕庭凑了上前。

“这是老子要找的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