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谷心中大为着急,见温乐明显不耐,又想继续进言,直接被他的一个眼神给堵回去了。
申屠谷愣愣的站原地看着走进府衙的温乐的背影,心脏仍旧难以自控的急速跳动,刚刚那个眼神是……
身后郦州兼州的几位税官见温乐离开,申屠谷又没用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时间又气又急,上前来抓着他的衣袖又开始争论。
温乐进了府衙,绕到后院,便瞧见麦灵通探头缩脑的门后张望自己。
见到来的是温乐,他显然松了口气,一脸庆幸的来和温乐行礼:“见过爵爷,唉,爵爷可算是来了。”
温乐皱起眉头:“听衙役说还没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外头那群是怎么回事?”
麦灵通拍着胸脯瘪着嘴,指着外头的方向说:“爵爷也碰上他们了?下官每日都这个时辰到衙门办公的,今日是这些要来求见,下官便想了个托词叫衙役拦住他们。那群是郡城和地方上的税官,反正来找下官,为的可绝不是好事儿。”
温乐瞥他一眼,心头稍微松快了一些,轻笑道:“敲他们的衣着打扮,过的比也不差。难不成是看上了家芳龄不过五岁的美娇娘,上赶着来认岳父不成?”
麦灵通苦着脸说:“爵爷开的是哪门子玩笑哟!下官若有了这么群胆大包天的女婿,只怕分分钟要愁白头发了。”
温乐听出他的画外音来,敛起笑容:“什么意思?他们倒是说了农税的事情,来找又是做什么?”
“他们的意思是,下官定额的土地租金调的太低,若照这个价格来租给佃户,那么地主们便要揭不开锅……但下官核对过调查出来的平均价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总之都是各执一词,没办法,便只能避而不见了。”
“这群狗东西,”温乐哪里会不知道其中内情?他轻骂一声,眼神越发不善,“不必忍让,遇上了得寸进尺的,只管处置就好。”
麦灵通低声应是,话锋一转,说到了商船回港的归期。
“日前属下派算过归程,照着上一回温大的脚程来算,半月前商船就该回港了的。可到了如今也没有音讯,属下瞧着这几日海上的气候不错,心想温大回航的日子也就是这几天了。”
温乐叹息:“海上的事情,风云莫测的,谁又能算得准呢?”
麦灵通知道他因为半月来商船尚未回航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回答的也很是小心翼翼:“上一回带走的是一艘船,这次的是两艘呢,怕是脚程也要慢一些。爵爷终归放宽心才是要紧。”
温乐摇摇头,不想说这个,从袖子里掏出陆长安的信件来递给他:“方才还让忍冬来告诉,想想自己反正要过来,倒不如亲自对说。之前规划的那个批量养殖场已经修建好了吧?农户雇佣好了吗?”
半山上温乐给安排着搞了个养殖基地,砌成了后世养殖的规模,用固定沙土的胶水当做水泥来使用,造的尤其牢靠。被这个养殖场一弄,温乐倒是起了些用胶墙造房建城墙的心思,只是一时之间那么多事情还来不及做的面面俱到。
麦灵通大喜:“果真?这可是双喜临门。秋末时稻种又是丰产,一年收割了两季,再过不多久粮价总要降下来了,若是蓄养牲畜的事情一并做好,那日后百姓们吃肉也不成难题了。”
温乐揉了揉鼻梁,总觉得这几日精神有些疲惫:“大概是不会差的。赋春气候挺好,冬暖夏凉的,牲畜们不该活不下去才对。”
麦灵通仍旧有些忧心:“属下已经招好了养惯家畜的农户,以前都是一家一两头的饲养,现骤然多了这么多,属下着实有些放心不下。”他说完,大约是又觉得自己杞忧天,低头呸呸呸两声,合掌念叨道:“阿弥陀佛。”
他俩正说着话,达腊一脸慌张的匆匆逃了进来。
一看这样子就是被外头的聪明给欺负了,温乐也不知道是该庆幸他老实还是生气他太老实。达腊见了他,脸上的不安顿时一扫而光,他抱着一大卷册子巴巴的跑了上来:“爵爷,您今日到的这样早?这是秋末统计出来的二季收成,下官拿来给您过目。”
温乐翻了几眼,看多了新闻联播上亩产千斤之类的报道,他对这个册子上动不动三百四百斤的亩产实是没个概念,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但看到达腊都欢喜的眼神都雀跃了,他也大概猜测出了这兴许是相当好的收成了,于是伸手拍拍他肩膀:“做得不错,辛苦了。”
达腊这一年几乎把全身心都投入农活里了,晒的比往常更黑。大概是跟温乐关系搞得好了,他现腼腆的不行,一被夸奖耳朵就黑红黑红的。他摸着自己的耳朵声音小的像是蚊虫嗡嗡:“下官使的不过是些蛮力,若不是有爵爷身后指导,必然是没有这样的好成绩的。”
温乐被奉承习惯了,心中压根儿没有掀起波澜,只是叹了口气,心想着达腊这个闷罐子,他老婆可怎么受得了?
达腊被安静的气氛弄的越发不好意思,抬起头说起自己刚才的经历,拍着胸脯庆幸道:“大,这群满口闹着田价定的低,下官实争论他们不过,连跑都跑不掉,衣摆都被他们抓手里,实是吓死了。”
他一说这话,温乐心情就不好了。这么点小事情,他杀好像又小题大做了,随便整治整治这些压根儿是不会长记性的,实也是难办的很。
农税的取消除了造福大众外肯定伤害了少数的利益,这道理他是知道的,可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