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了,有点尴尬地推开希洛祈,那双手很自然地碰到希洛祈的胸襟。希洛祈反而笑得更乐,乾脆抓住他的手前往书桌旁边,开始说明宙斯的债务问题。
嘴巴张开了,像是无法休止。希洛祈对亚沙总是不多话,却事事跟清遥全盘畅谈,无论是剧本的事,还是日常的閒聊。
亚沙的紫眸忽而掺入了暗夜的黑,一滴滴地自瞳孔中心化开,扩散至全身。他胸口闷热,掩著嘴乾咳几声,无人察觉。对面的两人正专心地商讨他们的剧本,显然把他搁在旁边。
他猛地抽气,觉得更难受了。他低喃著「光」这个单字,用病弱的步履越过电子门,碎步跑向楼下,走出钱家大门。
他身上有点钱,还有一个地址。只要把地址交给司机,就可以去到那里了……
才刚走出大门,他便听见一阵阵勾人的声音。似悦乐似痛苦的呻吟飘散而至,断断续续,忽轻忽重,像在高唱缠绵的情歌。他碎步走向大宅旁边那间小得只能容纳双人床的木房,偷偷靠到半开的窗前。
钱氏管家跟另一名他未见过的男孩倒在床上,全身赤裸。房间飘来了汗味,还有一些他不熟识的气味……
他把双目锁定在小屋内部,位在下方的男孩好像比自己还要娇小些,他被管家万里晴空压在身下,米黄色的发丝凌乱地披在枕头上,满脸通红。
万里晴空唤他做「小羽」,亲密地摸向他的脸,然後落到细颈,再往下落到胸前突起的两点,肆意玩弄,同时下身冲著他往前一压。这回亚沙又听见男孩的缕缕嘤咛,噙著手指把屁股挺起,发出更醉人的声线。
37. 遗产篇:亲密的人们(节2)
在床上嬉玩的两个人,互相摸索对方的身体,喉咙涌出一浪又一浪的情欲。亚沙轻抵窗棂偷看,打从心底羡慕。
要是里面的二人换成他和主人,该有多好啊。
主人虽然会亲密地抱住他、呵护他,但他隐隐察觉到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希望所得到的,是窗子内,下身紧密贴合的这两个人的那种羁绊。
月影更浓,将亚沙的紫瞳照成晕状,失了焦。他揉揉眼,屋外的万物好似都伸出了双爪,猖獗地将大马路吞噬,只剩如蛇一样曲折的隘路。
蓦地,西装衫袋传来一段短促的音乐,吓得亚沙匆忙往外逃。来到大宅铁闸,他才敢把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翠色的草地背景弹出黄色的信封标志,寄件人为光。亚沙兴奋得双肩竖高,背脊靠著铁枝:
「快逃,宙斯在找你。」
亚沙的肩头立即抖起来,他按著昨日枪伤的位置,皮肉被穿透的痛彷佛再度重现。
天色阴暗,即使街灯尽责地照耀道路,树影依然为邪恶之徒提供了各种藏匿地,黑暗遍布每个角落。亚沙回头仰望,钱家2楼的房间仍亮著灯,主人和清遥恐怕陶醉在他们的二人世界中,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去。
亚沙提起胆子,用他最大的努力在街灯下往前跑。身体羸弱的他跑不了多快,这速度倒是让他顺利点击手机,呼叫发短讯的人。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他立即紧贴到耳边,尽力保持冷静:「光……发生什麽事?」
小小的仪器顶部,传来了玉箫似的美妙嗓音,尽管此刻混了点沙哑:「……第2份遗嘱被宙斯抢了。」
「咦、咦?」
「抱歉,我情况不是很好……你快逃,不要留在家了,也别去钱家。那份遗嘱对宙斯最有利,他就像个疯子呢,哈……现在他可能会杀死所有见证人,你要留神。」
「是。你被宙斯打伤吗?」子弹穿过肩膀的恐惧又涌及全身,迫使亚沙加快步速,「你不是雇了杀手吗?他为什麽不保护你?」
「他要保护另一个见证人,顾不了我。」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吗?」
对方把地名和位置全告诉亚沙,亚沙听了一次便全记下来,接著截了计程车,离钱家大宅越来越远。
※ ※ ※ ※ ※ ※
钱家旁边的小木屋,是管家万里晴空私会情人的场所──当年钱锦华发现管家跟隔壁家的男孩有私情,还将情人带到钱家的杂物房偷偷做爱,对此非常震怒。但管家到底是钱锦华最信赖的人,所以主人特别宽容。
想干那种事也行,就在宅第旁边加建简陋的木屋给他们慢慢干。
於是,管家跟这男孩子的恋情算是被允许了,他们总是在花园的一角谈情说爱,不亦乐乎。钱锦华只眼开只眼闭,倒也不再阻止。
管家是钱锦华最宠信的人。
而管家的男孩,好巧不巧正是遗嘱的见证人。
「哇,笨万!」当宙斯的枪指著管家怀中赤裸裸的男孩时,男孩居然一点也不怕,继续搂著情人耳语:「宙斯为什麽会在这个剧本?我记得他说过……要专心研究,不问世事?」
万里晴空自顾自地为男孩披上衣服,显然不把那大叔放在眼内:「唉!真是的,谁知道他又想对新人怎麽了?别管他,看到他就反胃了。钱锦华都死了,我们回去大屋找张大床继续做吧,希洛祈肯定也在跟他的男宠嘿咻嘿咻。」
「笨、笨万!你……还想继续做?」
「我们才只做了一次耶!怎麽可能够?小羽乖,我要让你再爽十遍!」
「我不要!笨蛋!你不用玩剧本吗?」
「傻瓜,跟你一起才是最重要!我们该体会一下在羽绒大床上做爱的滋味,一定棒呆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