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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钱家不断派人查探他的行动,他那偏离繁华闹市的房子老是有人在外徘徊,迟迟不行动。
其後也不知为什麽,他的侄儿竟对他赶尽杀绝,领著一群保镖闯过来,口口声声提及「钱家财产」,他猜侄儿可能受到了钱锦华的教唆。幸而身为杀手角色的韦提里尔一开始就被配置在王从礼身边,不明不白地保护了这可怜男人的安全。
接著韦提里尔被律师找到,两人缔结同盟;冰果身为懂得疗伤急救的护士旁观角色,跟韦提里尔关系良好,自然站在同一阵线上。
清遥的手在下巴摸了一圈,至今才搞懂剧本中的7名正式玩家:钱家长子、钱家庶子、钱家管家、钱氏总裁助理、律师、王氏总裁、杀手。难怪宙斯在第二天已经把律师困住,抢走第2份遗嘱,因为宙斯打从一开始已经获取了王从礼的情报。
宙斯之所以要杀王从礼,正是为了让王从礼早早立下的遗嘱顺利生效,如此才能让宙斯获得钱家的财产,完成剧本点数事件。
事件脉络总算有个谱,虽然未能查明所有真相,倒也足够。
清遥的手从腮子摸到下巴,这会儿的最大难题在於令王从礼放弃钱锦华的遗产。
光只有给了钱才会帮忙,希洛祈跟亚沙也是没有经验的人,因此清遥只好亲自出马,坐在床边,先表示友好:「王从礼,我早知道老爹跟你有关系,只是没想到这双眼……」
「我跟他已经没有何关系,眼睛怎样都好,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请不要再来烦我!」
「你对钱锦华真的没有任何感情了?」
「我跟他还剩什麽?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剩下的日子。」
真的什麽都不剩就好了。回想钱锦华的遗嘱内容,清遥的食指在床上画了一个小圈,低声问:「那你是不会接受钱锦华的一分一毫,是吧?」
「绝对不会,你们可以放心。现在的我还愁钱吗?」
「是吗?哟,我完全放心了呢,真是非常感谢你。那麽请你跟我们办个手续,我们钱家的人绝对不会再前来打扰。」清遥的声音带著如沐春风的笑意,但脸上不见半点愉悦,「律师大人,麻烦你马上开一份录音合约,表明王从礼不接受钱锦华一分一毫的遗赠。」
「录音合约要另外收费,可以吧。」
清遥仅是点头示意,从床被上撑起身体,看来受不住这狭小房间的闷焗吸了一口大气。瘦削的男人却像是突然从久远孤独的梦中惊醒,往清遥刚坐过的地方猛抓,如野兽般用四肢向前爬行,直至手掌扑空,上半身几乎跌到床下,他才颤魏魏地说:「等……等一等!你们刚才说什麽?光律师,什麽遗赠?钱锦华他……他怎麽了!」
场上只有那个银发的美少年,他依然用他独有的温婉若水的嗓子笑著解答:「王先生,想来你贵人事忙,有些事情想必不清楚。钱锦华先生已经死了。」
「什……麽……?」
「王先生,你是这个剧本游戏被剩下来的唯一主角。」
王从礼慢慢张开受伤的眼皮,露出那对失去焦点的眼瞳。
他和钱锦华之间,真的什麽都没有了?
故意放任双目的伤势,一个人独自生活,正是为了让背弃自己的钱锦华心中有愧吧。真实的感情不愿让对方知道,只用挑衅与绝情作为掩饰,直至听闻对方的死讯才後悔。
钱锦华在伤害王从礼後,一定是痛心欲绝,耿耿於怀。
也因此……
「钱锦华先生留下的遗嘱,指明要将部份的遗产送予你。时间所剩不多,既然王先生拒绝接受,请现在马上跟我来制作一份录音合约,不要耽误年轻人的光辉未来。」
笛萧般的少年之声,动听悦耳,彷似从天上降下的韵乐,却令人打从心底反感厌恶。
真像魔鬼啊。
身後那没有视力的男人失声啕哭,彻天的悲鸣吓得待在外边的冰果和韦提里尔都跑过来看个究竟,好不烦人。清遥向希洛祈打了眼色,接著几个人在沙发上订了新合约,再折腾了数十分钟才强迫到失控的王从礼说出「我跟钱锦华各不相干」这等话。
确认完毕後,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清遥跟希洛祈、亚沙三人便在n保镖的陪同下离开。
清遥有意避嫌,跟黑衣保镖一同坐在前座。倒後镜中映著希洛祈跟亚沙,他们一脸焉,半句话也没说。看样子,他们也在思考王从礼的事吧。
希洛祈托著头张望车窗外的现代世界,短发任风吹盪,那平静的脸容像是刚看完一场带有哲学思想的战争影片。他明显没有被打动,心湖没掀起半点波纹,深蓝色的眼眸在夜里仍是一片无垢的澄明。
未嚐过爱情的主人没有半点感觉,那麽沉默的亚沙又在想什麽?
所谓「剩下来的人」……
当所爱之人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剩下来的人,到底该怎麽做?是该放手了,寻觅新的人生呢;还是追随深爱的人来到地狱,让这份情燃烧到极限呢。
清遥把後脑摊在座椅上,不为意间摸向套在左手的银色细环。
44. 动心
第五天再上线时,《遗产下的丑剧》终於踏入了尾声的深夜。
希洛祈进入剧本後便得到一个消息:在他们下线後,在这段玩家无法进行任何干涉的期间,王从礼自杀了。苦苦等待十年,痴心十年,随著钱家老总的死,他也踏上了死亡的路途。
这无疑是令人惆怅的。
然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