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摄影师吗!?
梅生试了试,发现门居然没锁。或许正如他所料,大佬有了第三人质在手,就放松警惕吧。
梅生轻巧地开了一条门缝,小花款款摆动着她粗长柔软的身躯,滑出了走廊。
梅生又等了一会儿,才跟冬西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走廊的白炽灯不知道多久没清洗了,映照得整个楼暗沉沉的,就像一栋破旧的小医院。
冬西:“我们往哪边走?”
梅生道:“楼梯在左边。”
他们谨慎向左移动。梅生抓住冬西的手,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应该住了不少人,我听到很多声音。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冬西也很疑惑,大佬再松懈,也不至于把所有的小弟都放去睡大觉吧。
梅生心跳加速,这是本能在告诉他,这里很不安全,而且这种不安全,恐怕不是他可以应付的。
他道:“我们走快点,什么都别管了,有人就向前冲。反正我们有木仓。”
他掏出手木仓,举在眼前,眼睛闪出光。
冬西:“……你拿反了。”
梅生不好意思:“我没用过这玩意儿。”
冬西接过木仓,“我来吧。我受过训练,有个变态导演要真枪实弹,让我去特训了一年。”
梅生肃然起敬。
冬西又道:“他妈练了一年,就拍了三个镜头。”
梅生:“真够认真的。”
冬西看了他一眼,道:“因为导演进了医院——被我射伤的。”
梅生退后两步,远离手木仓口。
这里……真是太不安全了。
他们拐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楼梯。两人正要奔下楼,却听到了一声惨厉的呼叫。
两人惊得停下脚步。这声音,是从楼下某个房间传出来的,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冬西的心扑扑乱跳,心想:“不会是皮五吧?”他对梅生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梅生不置可否。这时,灯光闪了闪,突然一起熄灭。
整栋楼陷进绝对的黑暗里,梅生赶紧抓住冬西的手,道:“小心脚下,别摔下楼梯。”
他点燃了打火机,把弱小的火光放到腰间。他们眼前的阶梯一路延伸到黑暗里,像是张开了大嘴巴的兽。
梅生紧紧牵着冬西的右手,轻声道:“我要把火灭了,要不我们很容易成为靶子。你跟紧我。”
冬西点头。霎时间,眼前完全黑了,冬西觉得自己仿佛飘浮在某个不知深浅的异空间,只有梅生的手牵引着他,犹如子宫里的脐带。
他们俩走下楼梯,先紧靠在走廊的一侧,探听周围的动静。
梅生小声道:“你听见吗?”
冬西道:“听见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不过这里跟楼上不一样,感觉这里有些什么……我说不好,就像很多苍蝇在周围飞,但是又看不见。”
梅生听觉和感受力要灵敏得多,他道:“不是苍蝇,是有很多人,他们在……唱歌。”
“啊?”冬西如坠迷雾,接着道:“大佬的嗜好也够独特的。不好,他们都聚在一起,我们怎么解决掉他?”
梅生:“见一步走一步吧。”
他们向着歌声的方向小心靠近。二楼的格局好像比三楼还复杂,走廊如蛛网般曲折,连梅生那样方向感绝佳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冬西皱眉:“我听到了呲呲声,你说的唱歌,就是这个吗?蛐蛐儿叫声都比它好听。”
梅生:“他们就是在模仿甲虫叫。我在森林里常常听见,尤其是春天。”
冬西觉得好笑:“是□□吗?”
梅生:“这是战歌,大规模战争前它们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冬西不寒而栗,“甲虫……好像很近了。”
他们又拐了一个角,眼前出现了一点昏暗的光亮。这光微微晃动,不是电灯泡发出来的。
他们屏息静气,慢慢靠近灯光。
光从一扇半掩着的门后面漏出来。冬西轻轻推开门,里面非常安静,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那人跟前想必有一蜡烛或油灯,光线勾勒出了他的背影——
宽大的肩、短小的脖子、油腻的短发,正是大佬。
两人对看一眼。冬西举起了枪,轻轻走向大佬。
大佬好像是睡着了,完全没有反应。冬西把枪指到大佬头上,梅生迅速绕道大佬前面,正想一拳击向他面门,拳头却在半途停了下来。
大佬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老鼠,剧烈地挣扎起来。
两人一看,原来大佬手脚都被紧紧绑在了椅子上,嘴巴被布条封住了,只剩下一双惶恐的大圆眼,滴溜溜乱转。
冬西放下了枪,心想:“报应来得真快啊。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举目四顾,发现桌上自己的手机,大喜。他赶紧按下密码,想要拨号报警。
这时,门口走廊响起了一阵缓慢整齐的脚步声。
冬西把手机揣进兜里,举起了枪,梅生拿出了独门螺丝刀,两人背靠着背,一起凝视大门。
霎时间,灯光亮了起来,一群人拿着四五根蜡烛,安静有序地走了进来。
带头的老幺抬头看着他们,赞许地说:“你们自己下来了啊,真不赖……也好,省得我还上去一趟。”
老幺身后的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烛光照在他们平静的脸上,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戴了一层面具。
冬西寒着脸道:“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我拍过的恐怖片比你吓尿的裤子还多